在机场读兰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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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诗歌

敬笃

一个灵魂的哨兵,在机场为我们探视黎明。他看到了来自布鲁塞尔的秋天,即将穿越时空来到昆明,因为这里有手持兰波诗歌的人。

在熙攘的人群中央,也许我是一个另类,没有和身边的人谈论八卦,也没有探讨娱乐,只是安静的躲在排椅上,与兰波对话,聊一聊渴望的世界,论一论象征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诗。

时间,并不会留意我们,它像永动机一样,从不知道停歇。满目飞扬的文字,让人欢喜,让人悲戚,让人痴迷。科恩说,“兰波是一个文字的幽灵。”在我看来,他不仅仅是文字的幽灵,更是思想的幽灵。

天才并不是奇葩,只是他的怪异不为世人所理解而已。少年得志的兰波,会在生命最旺盛的时候,选择离开诗歌现场,剩下的便是他一个多世纪的为名。作为法国超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者,他的生命本身就是超现实主义。

沉默的前提是我们懂得歌唱,夜莺在黑色的天空里,总能为我们带来最动听的歌声,而黎明之前,它也会选择沉默。

重复的机场播音,总让人陷入一种分神状态,会有疑虑或者担忧,本来并不着急的事情,让她们变得很急切,使得无数乘客,忘记了灵魂,只有肉体还在焦急的穿行。这一切,都像是电脑程序一样,经过巧妙的设定,才有了墨守成规。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些形容中国古代文人的成语,搁置在兰波身上,也算的上是恰如其分。他的脸,像他的文字一样俊俏,他的眼睛像他的诗句一样敏锐。

被寄养的语言,会在风吹起的时候飞散,诗人就像一个通灵者,带你走进温柔的森林,与他一起寻找秘密。沉睡的阳光,会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视野之内,美会把最后的纯真带在路上,来清洗被污浊的大脑。

兰波用文字勘破现实,埋在思想里的种子,遇到水,便萌发了生机。兰波说,“永恒的艺术一定具有其功能,正如诗人乃是公民。诗歌不再歌颂行动,诗歌是先期的行动。”他作为推动时代进步的艺术家,用文字推动社会,用盗火者的身份,把希望带给人类,敢于承担责任。

形式的痛苦,是一种享受生活的开始,雪在融化的过程中,表面的虚伪之痛,并不能阻挡它奔向春天的脚步。在现实主义的境地里,人们总是贪婪的等待,却忘了在路上、在灵魂深处,主动找到属于自我的空间。

狼在落叶下嗥叫,这来自动物的绝望,是否能够唤醒沉睡的羔羊。仁慈的力量,正在消耗自我精神,那些在心灵困境中的人们,何时能够走出经验的影子,缩减祈祷的程式,回到本真与自然之间。

兰波细微的内心里,装着整个世界的广阔,他在关注人类,关注一切的永恒与美好,让那些虚无缥缈,都回到须臾即逝的现实中来。灵魂与肉体的自由,是对一切恐惧的宣战,幸福将成为一种宿命。

在危机中与自我搏斗的人,正在用文字为自己的艺术存在做铺垫,也许陷入精神误区的人,总会在某个领域显出顽强的创造性。

人类渴望上帝,也渴望自尊,所有的伪装,都会沦为笑柄,供人赏阅。所有的局限,终会困住自由的心灵。如果我们把生命当作一场盛宴,也许此刻溢出的美酒,会把所有的心灵全都敞开。

欲望之血,总会把人带进精神的自我陶醉,而忘却了某种存在意义上的超越与救赎,来自生命的危机,也在不断的关注着缪斯与苦难。

在兰波看来,“仁慈是纯粹的放弃,没有补偿自我的礼物。”仁慈既然是接近死亡的情况,总能在这样的过程中把形式否定,把死亡丢弃在某个季节里,在保持自由的过程中,获得重生。

沉沦的魔鬼,抱着不负责任的态度,用谎言与懒惰堆砌一座城堡,构造一个标准的宗教,供人瞻仰。命运的颂歌,总会唤醒理性的世界,沉默在思维里的文字,将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新回归呢?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是卡夫卡,或者其他?这一切不不言而喻。

我臆想的空间里,兰波在用潇洒的姿势书写着分行的文字,在与上帝对话,眼中饱含着期待。释放灵魂的力量,终会落在天才的头上,所有看似不成熟的造句,却勾勒出一幅信仰的图画。

通灵者,地狱或天堂,魔鬼或神灵,在恰当的时候,将与你不期而遇。

广播,用重复的攻势打破了我的沉醉。昆明发往银川的航班就要登机了,我合上《兰波诗歌》,回到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掐指算了一下,才发现一个半世纪已经过去了,兰波仿佛就在身边。我环顾四周,期待能够看到他的魂灵,环绕在某位旅行者的头顶,哪怕目视一笑,足矣!似乎这一切都不太可能,我大概也有了兰波的妄想症,停留在精神的自我陷阱中不能自拔。

2017.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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