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见徐美和吕荫抬着一个两条腿的长木板上楼,就走过去问:“你俩抬的这长不溜秋的叫啥?”
“你抬着我就告诉你。”
张新其实挺乐于助人的,伸手就帮徐美抬着。
“你没见过吗,这是劳动老师的熨衣板。”
“熨衣服用的啊,我知道。劳动老师把熨衣板都搬到学校了,我们这节课学的就是熨衣服了。”
“熨衣服谁不会,我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劳动课也要上简直是浪费时间。”徐美悄悄对张新说。
张新点点头。吕荫插话道:“简单的事情也有大学问。”
“这倒不假。”张新又点点头,徐美瞪了他一眼。
熨衣板搬到了教室,放在讲台旁。不一会儿,劳动老师也来了,放下手里的电熨斗,在黑板上板书课题:熨衣服。
教室里嘁嘁喳喳的,没有人理会劳动老师辛苦带来教具的好意。张新和南翔宇还比起了吹牛,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家母鸡有三米高,下一个蛋震得房子都左右摇。”这是张新的杰作。
南翔宇不甘示弱:“我爷爷的爷爷是皇帝,你爷爷的爷爷也不简单,是伺候我爷爷的爷爷的大太监。”
周围的同学捂着肚子大笑,劳动老师也笑了:“请南家皇帝的第5代嫡孙,上讲台给大家表演熨衣服。”
南翔宇开始在抽屉里翻,翻了半天拿出一块皱皱巴巴黑不黑灰不灰的布片,走上讲台,大大咧咧地把布片扔在熨衣板上,笨手笨脚地拿起竖在熨衣板上的熨斗就熨。
就在熨斗接触布片的那一刹那,腾起一团烟,一股烧焦味和尿骚味直冲每个人的鼻孔。
南翔宇先是惊慌失措,等老师帮他切断电源,拿起熨斗,处理完“劫后残局”。南翔宇就举着破了一个洞的布片向大家诉苦:“可怜啊,我小表弟的尿片。”“尿片”二字遭到同学们的集体谴责,怎么能拿尿片做学具,太不尊重各位同学和老师了。几位女生甚至发出轻蔑愤怒的“切!”声。
劳动老师又叫张莹莹表演熨衣服。张莹莹吸取南翔宇的教训,迟迟不敢下手熨。直到劳动老师提示:“你拿的黑裙子可以熨。”张莹莹才战战兢兢的提起熨斗在衣服上实验。嘿,没事,张莹莹就在衣服上来回熨。
劳动老师举起张莹莹熨的裙子:“部分地方确实平整了,但是,大家仔细看,看到什么。”
“衣服发亮,像鼻涕抹上了一样。”张新大声喊。
“耶——!”男生装出恶心的样子。
“这叫极光,裙子已经被极光‘毁了’。”劳动老师叹气,“两位同学的表演均宣告失败,还有谁愿意表演熨衣服?”
男生女生个个做贼了一样低着头,教室里这叫个安静。劳动老师也不为难大家,转移话题,一连提了四个问题:
在电熨斗的水箱里加入的是纯净水、凉开水还是自来水?
什么情况下,衣服上要铺上湿毛巾或湿布熨烫?
先熨烫衣服的正面还是反面?
衣服上有什么标志时,此衣物不可熨烫?衣物上分别有什么标志,熨烫的温度要分别设定为低温、中温、高温?
这四个问题如同四枚原子弹,炸得教室里鸦雀无声,好像所有人的呼吸都瞬间停止了。
过了漫长的两分钟,也许是一分钟吧。终于有人“复苏”,悉悉索索地拉出衣服的内标签查看关于熨烫的标志。
“不要闲看了,浪费时间!打开书认真阅读《熨衣服》,马上再提问。”劳动老师不客气地发布命令。
“哗啦”、“哗啦”,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教室里灌满了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