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思哲带着小叶来了个茶餐厅,环境优雅,灯光幽暗,是都市男女约会见面的好地方。
略显暧昧的灯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天大的事都能放的开,靠着软软的沙发,就觉得世界末日也不怕了。
思哲替小叶点好菜。眯着眼看小叶,小叶后边墙壁上有些耀眼的壁灯在昏暗的室内竟使得小叶变身圣女般夺目。
林小叶突然坐正,挺直腰板,很严肃的口吻。
“思哲,有几件事情我跟你说。说完你不要太惊讶。”
思哲看着小叶,摸不着头脑。但内心又万分期待。
“第一,我和蒋斌分手了。”
“嗯。”思哲平静地点点头。
小叶看不见思哲分毫的惊讶,“你不好奇?”
“哈哈,你们的事,不是时刻都在变化么。我要时刻好奇,那不赶上看言情剧了。”
“你讨厌!你这是挖苦我么?”小叶嘟嘴。
“说第二个吧。”
“第二个,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个都没什么,第二个能刺激到我?”
“嗯,有些刺激。我自己知道的时候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小叶继续说,没给思哲插话的机会,“我恢复记忆了。”只一句,小叶没再多说。看着思哲。
思哲并没想到小叶会告诉他如此重量级的消息,在他平静如水的面部,表情都来不及切换。他有些狭长的双眼睁大几分,用力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百转千回,她一如既往,她却瞬息万变。当他笃定一生幸福与她相随,她却剥离和他的记忆独自向前,当他习惯知己好友身份,她却告诉他,她恢复记忆了!淡定如他,平静如他,却也无法无动于衷。
小叶给他足够多的时间来接受这个重磅消息。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餐桌,却隔着冷冰冰的安静。
思哲捋了捋思绪,双手交叉置于桌面,两个大拇指来回按压着,内心里有千言万语要蓬勃爆发,只能靠两个大拇指按压住。他看了一眼小叶,小叶原来一直在看着他,笑吟吟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去出差的时候吧。就告诉了蒋斌。”
“分手的时候说的?”
“恩。并不是恢复记忆而要分手。反倒是分手推进了记忆的恢复。”
思哲不太理解这句话,头不自觉向右微倾。“这怎么说?”
“也许我不是因为不敢面对你而失忆,也许是不想面对和蒋斌的过去才不愿意去回忆过去,有些绕,但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要和我结婚,可是他的追求你却不能视而不见,你和他在大学的不欢而散需要一个真正的结局。你潜意识里觉得也许你们重新来过,结局会不一样。可是直到一路走来你发现,二十岁的你比现在更勇敢更果断。”
“你这真说到点子上了。唉,你这么了解,是不是早看透我了?”反倒是小叶有些出乎意料的惊讶。
“看不透,我也就能在事后理出个来龙去脉。”思哲浅浅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绕这么多弯子来认清自己的感情,真是有够蠢。”
服务员端上菜。一一码好。思哲替小叶盛了米饭,递给她。
小叶享受着思哲无微不至的照顾,温暖熟悉。
“你打算告诉叔叔吗?”思哲问。
“我要想想。告诉你我也是做了很大决定。毕竟这大半年,大家都有了新的经历。日子不能回到过去,那么我恢复记忆也不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叶夹菜吃着。
“你自己决定吧。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起码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过去记忆的。不至于我总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独的回忆过去。那些记忆对我很重要。”
“对我也很重要。”压低声音说着,生怕路过的服务员听去一般。小叶抬头看着思哲,眼中满是温柔。
思哲终于找到过去的小叶,心中除开兴奋还有激动,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想向全天下宣布这个消息,想告诉全世界,他的女孩又回来了。
“我们的婚约还有效吗?”小叶主动问道。
思哲正在喝汤,一口烫着,却也是被小叶这突然而来的话惊喜到了。
“有效!有效!只要你同意,随时可以去结婚。”思哲内心开了花。粉红色的玫瑰唱着歌在身边绽放,芳香四溢,浪漫温馨。
“恩。戒指还在,人还在,我的情还在。你的呢?”
“对林小叶同志的感情天地可鉴,对林小叶同志的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思哲突然安静下来,眼中流转着温柔与爱恋,珍惜的眼神不时抚摸过小叶的脸庞。“小叶,经历这么多,我终于明白,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我可以在你身边做你的兄长,做你的知己,做你的解闷的陪伴,做你诉苦的闺蜜,可我最想做陪你一生一世的爱人,我愿意花我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你,懂你,宠你。这些话我知道有些腻歪,可是,我要给你的生活将更加甜腻。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结婚,我迫不及待想告诉全世界,我终于可以做你的新郎,做你的丈夫,做你这一生的伴侣。”
“你不用跟叔叔阿姨商量下么?”
“不需要。我觉得没有其他人比你更适合做我的新娘。不需要与其他人商论,父母也不需要。”
“呵呵。那我答应你。”小叶放下碗筷,“陈思哲同志,你愿意娶林小叶同志为合法妻子,照顾她一生一世,不管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愿意与她共同面对,度过难关,携手一辈子吗?”
“我愿意!”掷地有声,思哲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定。
远远只听得两人欢声笑语,开心不已。
当晚思哲开车送小叶回家,同父母说了与小叶结婚的事,父母来不及多问,思哲急急地翻出户口本,身份证,准备好。只和父母说,“你们放心,这次不会有问题了。”
小叶回家和林爸爸说起和思哲结婚之事。林爸爸也不惊讶,只是默默从房间拿出户口本给小叶,“小叶,这次你做了决定,我希望你是慎重的。这是人生大事,本来应该你妈妈跟你多说几句,可是你妈妈已经离开了,我代替她说两句。你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和思哲一起共同进步,共同打造你们的小家庭。你要和他一起孝敬双方的父母,在大家庭中尊老爱幼。你是老林家的孩子,要不卑不亢,做人家的媳妇,也要做好自己。以后不要耍小性子,有事多和思哲商量解决,不要赌气,不要乱猜疑。”
“我知道了,爸,我爱他,我会和他好好在一起的。”
“婚姻不是爱情,是柴米油盐的细碎生活。生活会把你们的爱情挤压到不起眼的位置,但是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想想你刚才和我说的话,我相信我女儿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媳妇。”
“谢谢爸!”小叶很感动。平时少言的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重要非常在理,这也许是他一辈子的领悟,此时此刻只想全部告诉自己的孩子,怕她以后在婚姻里栽跟头。
林爸爸双眼有些朦胧,一层薄薄的白雾迷梦着眼睛,眼白泛着些许血丝,眼角有些湿润。想到自己抚养这么大的女儿就要嫁作他人之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等小叶把户口本拿进包里收拾好。他还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看着老伴的照片,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顺着有些沟壑的脸庞滑落下来。
“你是走了,你的心愿终究了了。是啊。还是你眼光好,果然只有陈思哲能陪我们家小叶走完这一辈子。他们经历这么多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幸福的结局。你在天有灵,就保佑他们平安幸福,早生贵子。我也放心了。”林爸爸细细念着。
第二天清早,思哲和小叶终于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至此,两人终于成了合法合理的夫妻。
两人满脸幸福地在车上准备回家。
小叶看着红本本,开心地说,“你好!陈思哲先生,以后请多关照!我会照顾好你的!也请你好好照顾我!”
“哈哈!你好!林小叶同志,以后我会罩着你的!”思哲说完,自己也笑了。
小叶笑着看着前方,“你还记得刚认识我的时候说的话,真好。我也记得。”
思哲抽出右手抓住小叶的左手,十指相扣,温暖和爱意在指尖流转。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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