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


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_第1张图片
告别VVR,噩梦的开始
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_第2张图片
阴云密布

6月11日早晨,天空阴云密布。10点钟,店里的伙计开着快艇把我和韩国小伙Navigator、Ramen John和洛杉矶人Gabriel送回到湖东岸。接下来的目标是翻越银色隘口到猛犸湖附近的红草地,然后取道多诺希尔隘口到下一个补给点图奥乐美草地。

天空开始下起雨来,一会大一会小,这不是个好兆头。淌过莫诺溪渡口,雨越下越大。Gabriel落在后面,我、韩国人和Ramen John组队前进, Kingbelly夫妇跟了上来。随着海拔升高,小道愈加陡峭湿滑,我们来到第三个渡口,前方是一个瀑布,看样子必须从瀑布下方湍急的水流穿过去。

韩国人和Ramen John先过了,我跟在后面。走到一半,湍急的河水涨到了大腿根,我突然意识到手里还攥着手机。稍稍一分神,便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水里。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让我猝不及防。我拼了老命站起来,努力用登山杖支撑住。爬到对岸,手机还在手上,但已过了一遍水。

回头看了一眼,下游另有一个瀑布,被水冲下去,必死无疑。天空下着大雨,衣服都湿透了。我该怎么办?在这换衣服,失温只有死路一条。走回头路?连穿三条汹涌的溪流,还要等VVR的快艇,我会冻死在路上。还不如拼死一搏往前走,出汗来身上才能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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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湖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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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统治着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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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前进

就在我作出决定的瞬间,Kingbelly夫妇已跟在我后边到了溪水中间。大概是看我摔倒,Kingbelly的老婆突然十分惊慌,站在河中间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大叫起来。Kingbelly更着急,狂吼着要她冷静下来赶快过去,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湍急的水里僵持着。

我根本没心情去理会他们,揣起手机,一路狂奔。海拔升高,雨变成了雪,我追上了韩国人和Ramen John,大家一起向银色隘口前进。风雪中周围白茫茫一片,能见度极低,我只知道自己在山坳的密林中穿来穿去。路早就被新雪覆盖,地上的脚印不怎么靠谱,不停把我们引到溪流边。穿过一次,又要穿一次。钻出雪雾笼罩的密林,我们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雪坡。手机GPS再次失去信号,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隘口在哪。

中午时分,大雪转成了小雪。我们拼命走着,此时始祖鸟的速干衣显示了它的优越性,虽然外面的冲锋衣还是湿的,但速干衣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身上并不觉得多么寒冷。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突然平缓了不少,GPS有了信号,相比这里便是银色隘口。天气略微好转,雪暂时停了。阳光从天边的一角钻了出来。我脱下湿漉漉的冲锋衣,换上棉衣,身上有了暖意。

死里逃生,我缓了口气,检查了下手机,指北针功能失效,摄像头受了潮,一片雾气。我已经连续两天栽在水里,看来运气用尽了!天气估计还会恶化,此时此刻的我已走在生死边缘!

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_第6张图片
酋长湖
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_第7张图片
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_第8张图片
摄像头受潮,仅有的几张照片
生死银色隘口(Silver Pass )_第9张图片
营地自拍,当时想给自己留个遗相

死里逃生,我缓了口气,检查了下手机,指北针功能失效,摄像头受了潮,一片雾气。我已经连续两天栽在水里,看来运气用尽了!天气估计还会恶化,此时此刻的我已走在生死边缘!

很快蓝天不知所踪,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我们必须赶快下山,。银色隘口上,脚印七七八八,朝什么方向去的都有。有一串比较清晰的脚印,指向北侧雪坡下方,Ramen John建议跟着这串脚印。看过地图,我认为这里应该还有一个银色隘口2(Silver Pass 2),但不知为啥,没有提出异议,便跟着Ramen John向坡下走去。

雪坡近乎垂直,有30米高。坡的正下方是冰封的酋长湖(Chief Lake)。这次真得不敢走神,我借助冰镐一点点滑到湖边。这里脚印更加混乱,走来走去都只是围着湖绕圈子,我们爬上湖东侧的山岗,发现在悬崖的豁口处,有一个更陡的雪坡通向峭壁下方。坡上勉强能看到一点脚印的痕迹。我们看不清雪坡下方的情况,不敢冒然爬下去,便沿着酋长湖往西走。过了冠毛湖,来到第三个湖边。湖的出水口被冰雪覆盖着,在悬崖的豁口上形成了一座陡峭的雪桥,山下可见一片草地。我们商量了半天,决定从雪桥上滑下去,再找出路。

我依然打头阵,脚下传来流水巨大的轰鸣声,雨水使得雪桥变得又滑又软。如果塌了,我们就会掉进水里被冲下山。可是往回走,也找不到路,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往下蹭。每步既要踩实,又怕雪桥塌了。

突然,韩国人的登山杖插进积雪中折断了,他一屁股坐在雪桥上。此刻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还好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雪桥的尽头是一块大石头,澎湃的瀑布露出真容。我们一个个蹦到对面悬崖边上。蹭过悬崖,便到了刚才看到的草地。一看GPS,离小道直线距离还有1英里,隔着一片水网密布的荆棘丛。跌跌撞撞地穿过两条小溪,我们终于回到小道上。降到谷底,带错路的Raman John急着去猛犸湖先走一步,只留我和韩国人在空空荡荡的山谷中艰难跋涉。

大山背后电闪雷鸣,风暴即将到来。过了鱼溪铁桥,我们在河岸边找到一处营地。傍晚大雪变成了冰雹,远处,雷声在山谷里回荡,和鱼溪巨大的轰鸣声和在一起,此起彼伏,如同诸神的咏唱。雪越来越大,明天会怎样,我不敢想象。绝处逢生只能靠自己,我绝不能冻死在这里。抱着这样的信念,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明天终将是难以忘记的一天!

6月11日,我距离加拿大还有1761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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