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选择了失去

很多人说这是一个“对前女友复仇”的最狠方式:让她后悔离开你,想要回到你身边,然后再高傲地离开她。我却觉得这部电影是对饮食男女的一个教训:所有的选择,都会有一个永远无法逆转的后果—“When you love someone, you have to be careful with it. You might never get it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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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 Ford的标签太多,就是最近TF口红卖断货的那个时尚设计师,处女座帅GAY、Gucci和YSL的创意总监、建筑学学位,居然还跨界当导演,制片人和编剧。《夜行动物》是继《单身男子》后个人执导的第二部电影,一部电影的成功可能是运气,两部也应该算是实力了吧。

剧本改编自Austin Wright的小说《托尼与苏珊》,三条故事线相互穿插:现实、小说、回忆。

现实:电影一开始,就是一群全裸的老女人,在镜头前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她们妆容精致,充满激情,与身体上抖动的脂肪和因衰老而下垂的橘皮形成鲜明的反差。镜头突转,切到了现实中—这是女主苏珊(Amy Adams饰)策划的一场展览的开幕式,主题是反讽“垃圾文化”。开幕式非常成功,可苏珊却认为这是一场垃圾,跟讽刺的主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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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跟现任丈夫赫顿(Armie Hammer饰)生活在上流社会,却早已貌合神离,她发现丈夫有了外遇,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跟前夫爱德华(Jake Gyllenhaal饰)离婚19年后的某个清晨,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里是爱德华刚写完的小说《夜行动物》样本,他说这本书是为苏珊而写,希望她是第一个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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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曾说,苏珊,你是一个夜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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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小说充满了暴力和悲伤,是关于一个懦弱的男人和复仇的故事。

一个人的夜晚,苏珊躺在床上开始读这本小说,也引出了电影的第二条线。

小说:开始于一家人决定开夜车去另外一个城市,在路上遇上了一群小流氓。起初是小流氓语言上攻击,然后开车来撞这一家人,逼迫小说男主Tony(也是Jake Gyllenhaal饰)把车停在路边。之后小流氓们用各种方法挑衅,调戏Tony的老婆和女儿,Tony尝试反击却也步步退让,最后被骗到一个荒郊野岭,老婆女儿失踪了,自己却幸运地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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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逃出来之后,立刻报警,接手案件的警察Ray(Aaron Taylor-Johnson饰)问了一系列问题,跟Tony一起找到了老婆和女儿的尸体。通常亲眼见到亲人死去的反应是崩溃大哭,然而Tony的表情充满了崩溃、绝望却又隐忍。Ray问的一系列问题也很有意思,从第三人的角度把Tony的懦弱呈现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停下车?你就自己这么逃出来了?他们手上有枪吗?—尽管Tony本性懦弱,他的愤怒、悔恨和酝酿报仇的情绪却在每晚的梦中不断的加强、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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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坚持让Ray调查这个案件了一年,Ray能感受到他想要复仇的情绪,努力地帮助他找到凶手,即使自己身患绝症,也希望惩罚真凶。可在抓住小流氓后,Tony懦弱的一面又展现了出来,让他们逃走了。此时,Tony跪在地上,抱头大哭,喊出了整部电影情绪的高潮“I see it’s coming. I should have stopped it.”这句话不仅仅是指小说中老婆女儿死去,也指代现实中苏珊逝去的爱情。他知道即将失去苏珊,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恨自己的懦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小说的最后当然是Tony复仇成功,可他自己也死了。就像现实中对苏珊的感情,他终于成功报复了她,那又怎样呢?自己的爱情也在这场报复后,一起死了。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不仅仅是对苏珊,对自己而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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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陷入回忆的苏珊想起的第一个场景,就是和爱德华在大雪天的浪漫相遇,还有温馨甜蜜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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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说苏珊有着跟她母亲一样悲伤的眼睛。这句话也隐隐透出两人之后的感情发展,苏珊很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说她母亲是一个世俗、现实、不懂爱情的女人。苏珊为了爱德华跟母亲争辩的场景很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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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现在爱他的细腻、敏感和浪漫,可是他对你来说太弱了。无论你现在多看不起我,等着看吧,”我们最后都会变成自己母亲那样。”

苏珊和爱德华最终还是离婚了。爱德华指责苏珊变成了她母亲的模样。他问苏珊,你是不是认为我懦弱?跟你母亲一样。苏珊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有创造力的人,应该活得现实一点,让物质生活更好。“Because you choose not to be creative!”爱德华大叫着,与天赋无关,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选择了不要成为一个有创造力的人。

故事的最后回到了现实,小说中的Tony死了,苏珊读完小说后发现自己怀念曾经背叛的那个细腻、敏感和浪漫的男人。她精心装扮去赴约,却再也等不到他了。“When you love someone, you have to be careful with it. You might never get it again.”,这是爱德华对苏珊选择的一场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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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不同的故事中场面调度的元素很不同,即使多次剪辑穿插,观影人也能轻易跟上叙事。

现实中的故事的场地和布景带有明显的现代主义风格,从女主画廊的布展、住家的室内设计、办公室的建筑结构,到精心选择的艺术品。主要使用冷色调的人造光源,色彩冷峻而饱和,很有戏剧感。

小说中故事的叙事节奏快很多,剪辑更加频繁,来满足剧情的紧张感。几乎所有场景都是在室外,有些场景甚至有西部片的感觉,自然光线占主导让小说更加真实,整体色调偏暖,冲淡了血色在视觉上的冲击,弱化了暴力的元素。有趣的是,在剧情发展最关键的几个道具上运用了饱和度很高的颜色,更让人印象深刻。比如,Tony的老婆和女儿死活被发现在后院的沙发上,Tom Ford没有加入任何的暴力元素,鲜红色的沙发与全裸的尸体更有力量。

回忆中虽然也是暖色调,但是大量使用浅焦、特写、正/反打镜头,让对白作为主导推进故事发展,这些传统爱情电影的拍摄手法塑造了一个甜蜜的回忆。

很喜欢电影剪辑大量运用了叠画和跳接的手法,剪切镜头前后的台词和情绪是Tom Ford把三个故事连接起来,引人深思的好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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