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涯也有饕餮狂》之一 风卷金堂大红桔

文/尹西林

上世纪六十年代国家处在是计划经济时代，凭粮票吃饭 ，老百姓温饱问题还困扰着中国。在食不饱腹的情况下哪会有吃水果的奢望?所幸博主年青时当兵吃粮，借着走南闯北，驻防过好几个盛产水果的地方。在十七年兵涯里，有过好几次饕餮佳果与美食的运气。其中在四川狂吃一次金堂红桔。

1963年年末，结束了在川北阆中海军四航校新兵训练，我们几十个新兵分配到成都天回镇雷达营。两部解放牌军用大卡车载着未来的“千里眼”们行进在蜿蜒崎岖的公路上，太阳偏西时到达了成都附近的金堂县。眼前一景令人咋舌，县城的公路两边有数不清的小贩，身边摆着竹筐，筐里装满了红橙色的桔子。小贩们坐在扁担上，大声叫卖着，还剥了桔子皮美滋滋大嚼那汁液淋淋的桔子鲜肉，商贩们故意引诱我们。这样的桔国奇景实再撩人口水了。

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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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们新兵的刘参谋对说，“知道不，金堂的红桔可是我国最好的橘子，是北京也难见的佳果，它全部出口给咱们国家换外汇了”。

金堂县人武部把我们安排在县招待所大会议室住下，县政府提前为我们千里眼们准备了几大桌丰盛的晚宴。可餐桌上的我们惦记的却是大街上商贩筐里那诱人的金堂红桔!

晚饭过后，大家急不可耐地挎上军用跨包，冲出县招待所，向大街两边桔贩们奔去。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与街边桔贩们搭成了一角钱买一跨包红桔的交易。五十多年前新兵的津贴费是6元钱，只拔一根小毛就能获得满满一跨包大红桔子，太值喽。我们这批北京新兵有近半数来自京城远郊农村，不少人还从来没品过橘子呢，这下子可拣大便宜了，个兴高采烈地剥着桔皮，在暮色冬夜的街头上，馋嘴的大兵也顾不上军容风纪了，现买现吃，狂嚼起水汪汪蜜桔。有位老哥吃相极其怪异，头也不抬，喘着大气儿，双肩拌着吞食动作有节奏起伏着，噪子眼儿还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快乐声音儿。他急不可耐地飞快剥着桔皮儿，不大会儿，刚才还是满满一跨包的桔子转眼间被他风卷得只剩半包了。面对这种吃相，我突然明白了古人创造叼"灭此朝食"这个成语。令人叫绝的"灭"字，形象地体现了馋鬼们那种消灭美食的恶狠劲儿。其中几个馋鬼溜回到招待所，将包里的剩桔子倒在床铺上，再次回街上次抢购红桔。不就一毛钱吗？用四川话来说，“算个啥子哟？”那天整个夜晚，是我们开怀狂吃着金堂蜜桔好幸福时刻哟…

我们睡觉的大通铺是在县大会议厅里，为让子弟兵方便，招待所在墙根放了一只大尿桶。冬季寒夜本来就易起夜，加上这种鲜嫩的红橘子水多个大，吃上一大跨包胜似喝几一壶白开。弄的大伙儿频频起夜撒尿。天还不亮，查房的参谋发现大厅地面上流出橙黄色的尿迹，原来浊液早已漫出了尿桶。为及时消除恶劣影响，刘参谋果断吹哨唤醒弟兄们，命令大家以最快的战斗速度灭除尿迹。于是，这个新兵狂吃红桔的及黎明即起抢清除尿迹趣事，成为当年水乒赞美饕餮红桔的不朽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