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

1998年,华裔科幻小说家蒋·特德发表了轰动一时的科幻小说《你一生的故事》。

等读到这个故事时,是2000年的夏天了,小学刚毕业,在表哥家陈旧的书橱里找出了一本没有封皮的科幻小说合集,坐在地板上看完了这个的故事。

一个语言学家因为学会(获得)了外星人的非线性语言,而预见了自己的一生。她看到自己和丈夫相爱,女儿出生、长大,丈夫变成前夫,女儿意外死去。她像个母亲给女儿讲睡前故事一样讲完她的这一生。然后义无反顾地来到院子里,和还是恋人的丈夫翩翩起舞,恋人对她说:“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于是他们在月光下做爱,造了一生。

本科课程论文老师说这是萨丕尔-沃尔夫语言假设,语言影响了思维,它改变你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我却着迷于宿命论的选题。但又相信,人生是一本书架,上面的每一本都是你,写好了,整齐地放在那里,你要做的是随性抽出一本,摊开来,哭着、笑着、苦着、幸福着读完一段,放回原处,再拿出一本。

这就是选择。

但谁愿意停在某一段呢?所以急切地渴望着,期盼着,有些章节就读得潦草了。

这一年的章节,就有些潦草了。这是2014。

毕加索在某个深夜不辞而别后,我陷入了漫长的无望挣扎中。然后我眷念着的拥抱也松开了双手。不会留人,也留不住自己。索性收拾起来,告别。

告别的日子,夹杂着猜疑、琐碎、与系统的斡旋。上一辈用爱阻止一场新大陆的冒险,内心燃起的躁郁火焰只能在一个人的空间燃烧,差点把自己烧成二愣子,对世界傻笑。放下执念后,总能再次感受到善意。就像,能轻易感受到刺痛一样,在明暗间往返,之后就不在意。

那么多的个人原因背后,无非归咎于,不爱了。但你还是希望都安好着,于是用告别的方式换一个相忘于江湖。甚至希望就此被忘掉。这是自诩的善意,也是2014末尾,轻声道来的祝福。

下一站,初心未变。

我曾写过一首诗:

文科身,机械心。

陨首相报,以侍大众;

结草于心,以为公关。

念到这里,看到曾经的努力,也无甚遗憾。大众换掉,公关换掉,还是那个热闹的人,还是那个奋不顾身去爱的人。所有的期待,终究是一个鼓励以及安静的陪伴。

这是潦草的2014,为2015写下了个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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