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郑州，我在想些什么

整理抽屉时发现压在底端的一沓车票，每张票蓝白相间的卡片我都一直如视珍缅，偶然抖落出的两张红票掉在地上。我看到上面那张，始发站用黑体字写着郑州。

我居然会在相隔一年之后再次想起曾经住在陇海路伏牛路那边中原新城那家家庭旅馆里的时日，时常叫我去桐柏路吃饭的父亲，刷过的福寿街小商品市场，晨曦日暮的火车站，一元从头做到尾却也满车老年人的公交。

一切已经过去一年了。郑州这座城市成为了我人生前十九年中最感迷惘的地方。却仅仅是因为那短短的冬日的驻留。

在去郑州前在派德广场的楼上是时隔两年半第一次见到老韩。她仍旧和记忆里的相似，曾经从她口中说出的所有鼓励我的话居然可以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我翻到留言板的前几页，看到她曾经密密麻麻的字，似推窗沐浴了晚风。

二月初的时候，郑州飘了雪。我在旅馆的小隅里，看着在一中的那群人打雪仗的照片，居然心酸到极点。我默默修了三封信回一中。喜欢的下雪天，不能够看到喜欢的人，不能够和身边的人做喜欢的事情。我想这是我当时在外最大的心结。可我当初并没有想过居然有朝一日我会长久地住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从而几乎离开所有的故人。如今想想当初那样的一种遗憾，自以为这种遗憾在未来会多得数不胜数。

再有便是高考过后的事情了。许多也许除非有意地相聚否然再无相见可能的熟悉的脸都掩藏进在这座城市千万的人口中。

喜欢的人也终于成为这城市中的一员，印象中家乡那种雾霾带来的灰色阴霾天空会依旧笼罩着人们每天的生活中。周围的人所说的依旧是河南充满着泥土那种厚重气息的方言，再回到南方，居然喜欢了在这种不时蔓延着排挤外地人的地方把方言当作自己生活中不时习惯使用的语种。

我想起我去过的每座学校校园的轮廓。想龙湖镇的夜幕，想东区财大食堂盆子一般的碗，想郑大南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显得苍老了的建筑，静静流淌的金水河，又冷又明亮的双眸。想起开得缓慢的地铁和不慌不忙报站的女子声音。想起二七广场第一次吃的脆皮香蕉和大面筋，满街写着降价标识的品牌店。

我记忆里的郑州总是冬季。我想起来郑州那个地方的时候却也总是压抑。浮躁的心在那种缓慢之中无处安放，只想着四处游荡。然我如今确乎是在外了。可我想念省城的日子却愈发得多了。

顺便之事，比起近日与郑州温度相似的江南，那边的温差较大，愿深深地保重。

（第一文。作于2016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