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和死亡打交道的日子（6）

知识竞赛在八、九十年代特别火爆，那年头，没有什么《冲关大挑战》、《非诚勿扰》之类的综艺节目，知识竞赛就成了全民的娱乐活动，有的地方搞得像奥运会似的隆重，我们那一次还在市里搞了电视直播，好不威风。

那一年我还在读大二，刚回家过暑假就接到县司法局的邀请，让我代表县里参加全市的法律知识竞赛，因为局领导知道我是学法律的，还是大学生，知识竞赛肯定参加过不少。我本想推辞，却听说有补助领，如果拿了名次还有奖金，所以冲着钱的份儿上，我就去了，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我那时特瞧不起司法局，甚至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这个单位到底是干什么的。因为我父母都在司法局上班，所以偶然得知就是搞普法的，经常印一些宣传小册子到乡镇去散发给农民伯伯。我们乡下话说司法和书法几乎是一个发音，小时候我写得一手好字，所以老师们无不赞叹：难怪你这小子的字写得辣么好，原来你爸是书法局的！也就是这个我曾经瞧不起的书法局，现在却成为我们这些苦逼律师的上级主管部门。

书法局为了普法工作的需要，特别找来两位漂亮的姑娘参加这次知识竞赛，圆圆就在其中，还和我分在一组。见到圆圆那一刻，我不敢相信我是来参加知识竞赛的，傻呆呆地盯着圆圆流口水。“你好，我叫圆圆。”一只纤纤玉手向我伸了过来，我像跳机械舞那样全身僵硬着，只有一只胳膊缓缓抬起来，眼珠子和面部表情依然“原疯不动”。

知识竞赛从未有过如此的精彩和难忘，那一次我们拿了全市第一。因为有圆圆坐在我身边，那种亢奋激励着我，特别是抢答题我和她分工合作，我负责听题和答题，她只管按铃，也不管我会不会答。奇怪的是，她每次抢下来的题目，我居然都答上了，别的队抢的却不一定悉数答对。因为答错是要倒扣分的，所以一来一去，几个回合下来，我们队就遥遥领先了。

看着一路飙升的分数，圆圆笑若桃花，每当我如才子般对答如流获得满堂喝彩之时，她顾盼流离，我用余光都能感觉到身边这位美少女对我的欣赏和爱慕。于是，我从此爱上了知识竞赛，哪怕是最无聊的灭鼠灭蝇卫生知识竞赛，我后来也屁颠屁颠地参加过，可惜再也没给我搭配一个陈圆圆。

“波少，我们去运河边骑车去。”比赛后圆圆主动约我，那时没有BB机，也没有手机，我特意留了家里的固定电话给她，没想到比赛结束后第二天她就给我打来电话，把我高兴坏了。

运河是我们县城的一道风景，像一条碧绿如翡翠的丝带绕着城边流淌，河水清澈见底，河堤上绿草如茵，我们就双双坐在河堤上吹着夏日的凉风。圆圆穿着一袭碧绿色的长裙，光着脚丫拍打着河水，看着那双洁白如玉的大腿在碧波里荡漾，我忍不住摇头晃脑吟起了诗：“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圆圆噗嗤笑出声来：“你好坏！”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说我坏，但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因为女人说你坏的时候，接下来就有戏了。可这场戏一直等到二十年后我们重逢时才上演，却是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恐怖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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