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这个世界上的好,你见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在过着你想要的生活,你知道你值得一切更好的东西,所以你会更加笃定,更加心无旁骛的努力。
前一段朋友圈被一篇文章刷屏《二十几岁住在哪里对你有多重要》,讲城市的气质如何潜移默化影响尚在成长期的我们,深以为是。借此分享自己在印度、美国和德国三大洲生活成长的故事,作为这个观点的一点点佐证。
这篇文章,就想走走心。
19岁的印度德里——问号和惊叹号
19岁,第一次出国,一个人打包去了印度,一个月,长居德里旁边的一所小学。
我至今无法想象,第一次出国,英语词汇有限,还对印度的不安全环境认知半斤八俩的我是如何战战兢兢坐上深夜12点的出租车去往一个写在小纸条上的目的地,而后奇葩地经历了签证戏剧化的失效,面临强制回国的危机,坐着小三轮奔去城里跟外国人管理署的签证官员软磨硬泡、争辩、维权,最后安全过关。还有无数次跟不怀好意的骗子周旋,跟上来就跟外国人十倍报价的商贩砍价,以及两次39度高烧、腹泻、晕倒被送到医院……
每一天似乎都得为生存而战,过得像宝莱坞电影,充满波澜起伏、情绪过山车。
幸而工作结束后,同一所学校做志愿者的各国友人一起在印度北部游荡,从德里出发一路探访安哥拉的泰姬陵、粉红之城斋普尔、蓝色之城焦得普尔再到金色之城杰沙米尔,曾经去身家亿万的富二代家里作客,也乘坐传说中卖挂票的火车卧铺,住rmb20的家庭旅馆; 无论是temple of mouse 鼠庙带给我的震撼,还是在焦得普尔山上看山下贫民窟千万的灯火,都让我生平第一次脑洞大开。
曾经相信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我这才发现自己too young too naive,原来富裕和贫穷是这样的存在和相处,原来真实生活本身的复杂总是超越一切夸张的想象,原来个体在世界面前是可以如此脆弱和无奈,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我认为无可理喻的人和事,于是乎这趟旅居的收获是掉了10斤肉,对于生活里各种不确定性的忍耐力up ,对中印龙象之争中国赢面的all in和彻彻底底让我与“洁癖”一词分家。
回来以后我总对人说,印度的旅游宣传语不应该是incredible India,应该是unbelievable India,但是这个unbelievable India却让我的三观有了incredible的改变。这一趟短短旅程在脑海里种下无数的惊叹号和问号,激起了我对于世界再也无法熄灭的好奇和探索。
如果有机会再让19岁的我做一次选择,我照旧还是会选择去印度流浪。
这是我第一次旅居海外的故事。
22岁的美国纽约——The Empire State of Mind
在美国康奈尔大学硕士求学的时间,一多半在Ithaca,纽约上州的小镇,另些时间在纽约,capital of the world,一静一动,一小一大,生活体验是整个美国city的缩影。
老实说一开始我是有些讨厌纽约的,肮脏的地铁、看不到大片天空的压抑的高楼,匆匆的步履和漠然的脸,整个城市就是一个词——Cold。
纽约的城市个性是没有温情的,移民的大熔炉,漂泊的人人大都清冷而自我,为了生存所以目的性强。
在这里,你必须要学会走路带风、眼神犀利去屏蔽冲你吹着口哨不怀好意的黑人,甚至坐地铁也需要小心后面有没有神经病试图从后面推你下铁轨。有一次我在downtown热闹的街区打出租车,前两次都因为谦让被后来的人领先一步跳上了车,后来一怒干脆气场全开,一副老娘先到你们都给我闪开的样子也就轻松上车了。
这个城市教会了人勇敢,用真实教会了我stand for myself,不断督促自己去突破自己的舒适圈,去sell your story,去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
慢慢地,纽约让我觉得舒服,因为真实所以残酷,因为残酷所以让人强大。 弱肉强食不来虚的,亮出你的实力or sorry get out。这或许,就是这个小岛吸引全世界前赴后继的魔力。
或许地铁里你会和下一个超模或者地产大亨擦肩而过,或许听到太多白手起家一夜成名的传说,这里是属于野心家的乐园,似乎总是相信这个城市会是那个不知道为打开会有什么味道的chocolate box,于是不甘心不情愿就此离去,粉身碎骨、拼尽全力。
”没有什么不可能“——就算这只是这个城市贩售的美好念想,但是这种美好也足够感人。
The Empire State of Mind 里唱到:
In New York 在纽约
Concret jungle where dreams are made of 这造梦的城市森林
There is nothing you can't do 没有什么你做不到的事
Now you re in New York 现在你在纽约
The streets will make you feel brand new
这街道会让你觉得焕然新生
Big lights will inspire you 绚烂的街灯会给你启发和鼓舞
Now you are in New York 因为你现在在纽约
24岁的德国波恩——大世界的小确幸
上班的巴士20分钟一班,正负误差半分钟;
下地铁后转角的面包店有八点半刚出炉的羊角面包0.7欧元一个;每天9点钟上班,到办公室可以有20分钟时间泡茶、喝咖啡和寒暄,提前约其他部门的小伙伴一起午饭就开始完成自己一亩三分地内的工作
午餐后在莱茵河畔的小步道散散步30分钟
五点半下班(当然到了周五可以三点半就大摇大摆地撤退)
在7点商店关门前,完成采购和逛街,或者去健身房1小时尊巴舞,或者去中国小超市买一些特殊材料回家自己琢磨新的烹饪菜品
中国超市每周一有自制豆腐、每周三有亚洲空运的新鲜蔬菜进货;
晚饭后和来自埃及、哥斯达黎加、塞尔维亚、土耳其等7国室友住在一栋小楼里,一起聊聊工作中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就是我在德国波恩的一天。
作为一个联合国、DHL、德国电信、波恩大学集聚的欧洲小城,波恩这个曾经的西德首都有一种特别质朴的调性,小而不单调,国际化却不聒噪。
到了周天所有的商店都是关门的,能做的事其实极少,睡完懒觉去莱茵河边跑跑步和陌生人点头问好,回家和室友们一起做Brunch,摆上桌布、放上几朵路上摘回的小花,手冲咖啡,再和要好的印尼闺蜜一起看个小电影。
生活似乎稀松平常,但从来不缺乏质感。
周末和大小假期,买一张火车票或者廉航玩转欧洲,看了落寞的帝国,赏了灿烂的文化,听了浪漫的传说。遇到了特别多人,形形色色。有说起参与埃及革命中枪历史眉飞色舞的geek青年,有40多岁孩子都上小学了还没有和partner成为夫妻的德国大姐,有住在法国每天开车去荷兰上班的比利时同事,还有被办公室政治整得无法翻身最终黯然离去的香港大叔,我意外地被带入了拉美人的朋友圈,每周末跟他们开始一起dance party,环顾全场我是唯一一个Asian face。
不知道怎么的,渐渐地,波恩熨帖了我中国成长、美国求学带来的骨子里的焦虑。
曾经我是个急性子,以前坐公交错过了一班眼前的车也会懊恼好一阵,总是想着怎么样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对于不确定性习惯性规避,莫名其妙地被欧洲的小确幸融化得温润而剔透。
渐渐地我开始变得和我的拉美朋友一样high点很低,不压抑自己的天性,live the moment;变得跟我的几乎都能说3-4门语言的德国朋友一样,对于事物抛开任何功利保持对其本质的好奇,把学习作为lifetime的大事,开始学习德语、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兴趣爱好(比如学调酒,比如开slash私嗜公众号,比如写自己行走30国的旅行文章);变得学会和自己相处,接纳自己,不骄傲、不自艾,发现自己的闪光,并正确地看待和改进不足。
我知道:世界很大也真的很小,我很渺小也很珍贵。
我庆幸,24岁的我遇到了波恩,遇到了欧洲。
从22岁开始,每一年都换一个城市生活,纽约、波恩、伊萨卡、兰州、北京,每一个看得见看不见的城市细节,都慢慢地浸润了我的细胞和血液。
从此生命的坐标里,没有24岁硕士毕业26岁结婚30岁前生娃的象限,而是每一天都在想,我还能用什么样的自己去和更多未知的世界相遇。
像19岁,22岁,24岁一样
“当你启程前往伊萨卡,
但愿你的道路漫长,
充满奇迹,
充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