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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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坐在病床上。不,她更觉得她是坐在教室里。因为这是一个好大的屋子,屋子里有桌有椅,还有黒板,还有老师和同学……

好像正在进行着一场考试吧,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字很小,阿霞看不清。阿霞忽然发觉自己的桌上也有一张考卷,还有笔……

“快做啊!只有两节课的时间,必须把它做完,这次考试对你们的人生至关重要……”

一个女老师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阿霞寻声找去,确实是一个女老师,她正向她走过来。

啊!谭老师…不,有些像王大夫…阿霞有些迷惘了,这是一场怎样的考试啊?

“快写,快写,没有时间了!”

老师说着从阿霞身边走过。

阿霞拿起笔,抬起头向黑板望去,但是她什么也看不清。

一题…阿霞努力地抄着黑板上的题目,这些题对她而言很简单,但是抄题对她来说却异常地困难。她还是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到,而且看什么依旧模模糊糊。

挨着阿霞的是一个女生,她长着圆圆的胖胖的一张脸。阿霞觉得她像自己小时候的同桌。“喂,你赶紧抄,抄完我看看你的好吧?”阿霞小声地问那女同学。

“不行,我要赶紧做题了,快交卷了……”女同学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嚓嚓的挪动。

阿霞只能再自己去抄黑板上的字,一个,再一个……她把眼睛眯起来看,还是看不清,她把眼睛闭起来,她感觉这有些不真实。是考试吗?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考试自己竟没有带个眼镜来呢,太悲催了吧!

“别望了,快点做要交卷了……”

老师见阿霞停下笔在那发呆就走过来对她说。

“我看不清黑板……”阿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说。还是那么爱哭啊,阿霞在心里佩服自己了,那眼泪来的太他么快了,这辈子没有当个演员真是浪费人才啊!

“那不早说,都快交卷了。”老师有些嗔怪地从讲台上拿下一张自己抄题的试卷,她递给阿霞,“快做,赶紧的……”

阿霞接过卷子开始做题。那只眼睛好酸痛的赶脚啊,卷子居然他么也看不清了。阿霞使劲地用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心里那个懊悔,唉一定是昨天晚上手机看多了,唉!……

交卷的铃声响起来,阿霞感觉自己的天空开始旋转,她晕了,现在也只能晕了,唉交不上卷子了……

阿霞向后倒下去,她感觉头重脚轻。屋里一下子炸了,老师同学都围过来。老师用手托起阿霞,把她放在几张拼起的桌面上,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听诊器,她听了听阿霞的心跳……

阿霞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她感觉得到有人在听她的心跳,而且她觉得那是王大夫。那个老师就是王大夫,那一定是她伪装的,这次考试也不会是平常的考试,或许里头存在什么内幕……

“她没救了,快通知家属来结账吧!”

大夫冷冰冰的声声让阿霞听了好伤心,但是她哪哪也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

家属赶来了,是那个木良心的,他的确木良心,因为他面对昏迷不醒的阿霞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他居然还能和大夫有说有笑,这让阿霞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她必须得活过来,她不能叫这些不爱她的人这么开心……

阿霞使出所有的气力侧了下身,事实上她的身体并没有动,但是她流泪了。

“啊!,她还没有死啊,这怎么说的”

所有的人都围过来,“唉,这怎么说的……”阿霞闭着眼睛但是从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了人们脸上写满的不是欣喜,而是遗憾,她的心顿时就碎了……这个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啊!人心如此,人心如此……

这个世间还是有可留恋的,阿霞觉得自己还有一件什么事没有做呢。是的,她爬起来,穿过那些麻木的人,她走出那间教室。前面,是新新雨后的一条小路,路旁野花吐蕊,香气撩人……

阿霞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她发现这是一条用卵石铺起的小路,不,是雨花石,都是雨花石……

雨花石,是啊,阿霞忽然记起来,还欠女儿几颗雨花石呢?她说过要送她的。这不有的是吗?阿霞弯腰蹲在地上,用手去抠那五彩的卵石。一颗,两颗,三颗……然后,然后梦就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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