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见钟情,是什么?
在医学上,就是两性荷尔蒙急速上升后的结果。在心理学上,就是被对方的外在表现吸引,而予以专注的情感。通俗一点,就是看到一个人,让你有了一刹触电的心跳。
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因此,当李想告诉我,他一见钟情了。我全当玩笑。
后来发现,他真的一见钟情。
每个人对伴侣都有一个标准,有人喜欢活泼的,有人喜欢文静的,有人也说不清。
可是那个标准一直都在我们的心里,只是你还搞不懂自己或者还不想承认罢了。
李想,一直对外宣称,要找一个活泼的女孩。当我见到他的一见钟情时,我疑惑了。
她,一头微卷的短发,在人群里不怎么说话,总是浅浅地笑着,静静地,腼腆地,很乖的孩子。
我问李想:“你确定是她?”
李想说:“从第一天见到她,我知道要等的人可能是她了。”
我感叹爱情的力量时,顺势喝了一口啤酒。
随后,李想像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充满着能量,眼睛亮得犹如LED灯一样。
在楼梯间等她,给她送上热腾腾的早餐,成了李想最期待的时候。
每次和她对视,都会被她吸引,她眼睛里面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
而眼睛里,李想的倒影,也像是倒在了星星堆里,一闪一闪。
回到卡位上,李想总会无视旁边的同事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想到和她眼神交流了,那份开心,那份幸福,都要溢出来了。
李想多想告诉全世界,他真的很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是瞒不住的。眼睛瞒不住,神态瞒不住,行为瞒不住,。
李想说:“下雨天,和她撑伞走在路上,希望交通灯时间再长点,路程再长点,在她身边的时间再长点,哪怕是2分钟,我也觉得足够了。”
李想说:“我能想到最棒的事,大概是我打开她的对话框,上面提示,对方正在输入。”
李想说:“我喜欢她笑得开心的样子,她笑得天真烂漫时,我觉得只能我去拥有她。”
石田衣良《十六岁》书里所说:
有个能陪我聊聊天的人,比看电视吃饭更重要。比如今天天气不错,我就能对他说,天气不错啊。如果天冷了,我就让他添件衣服。可惜这样简单的交流却也无法进行。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但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有个能让你牵挂的人,真好。
2
牵手,是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起,彼此的掌纹重叠在一起。掌纹是时间的刻纹,见证着这一个人的成长、经历和走向。手指的交缠,掌纹的重叠,仿佛这样就能感知对方生命的律动。
所以,牵手,是一个亲密的行为。
当然,李想的牵手,没那么文艺。
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是在去电影院的路上。过马路时,李想牵起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偏瘦,却很温暖。这种温暖直抵李想的心房。
他想一直牵着不放,想心事通过手的温度让她知道,却又害怕让她知道,怕他的心事会吓到她,怕她会皱眉。
马路之后,李想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这样的自己,连李想自己都鄙视。
至于那场电影播了什么,李想基本都忘了,只记得手掌上残留的若有若无的温暖,和久久未能平复的心跳。
一直以为感情里,只有女生会小心翼翼。原来,只要喜欢一个人,无论谁都会小心翼翼。
他说:“以前觉得浪漫就是手握昂贵的礼物向喜欢的人示爱;后来觉得浪漫是平凡又漫长的相互支持,一同成长的陪伴;现在觉得,如果我靠近你,你不慌张,拥抱你,你不躲闪,对我来说,就是浪漫。”
3
暧昧,能让你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恋爱感,享受着近乎情侣般的陪伴。
可是,暧昧就是一盘温水,把我们都泡在里面,慢慢地,我们失去了对感情的感知,所谓的恋爱感也随之消失。
当李想约我出去喝两杯时,我猜想,他的“一见钟情”出问题了。
他说:“我越来越不懂我了,我喜欢她,很喜欢她,可是每当我想改变现状时,总有一种力量拉着我。想到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可是我们这样拖着不好,感觉也开始变了。”
我说:“新鲜感过了吧?”
他说:“可我还是喜欢她。”
我说:“喜欢就表白,痛快点。”
他喝了口啤酒,“再看看吧。”
感情,到底是什么?这从来都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我想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弄懂或者始终都弄不懂。
4
不久后听说,女生谈恋爱了,可男朋友不是李想。
有一个男生一直在追求她,但是她没有答应。直到李想的出现,一开始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可是在这段感情里,李想总是想太多,总是想以后,迟迟没有表达心意。慢慢地,她也觉得累了,不想猜了,感觉就没了。
我问,不后悔?
李想只是笑笑。
记得,那晚的天空,黑漆漆,一颗星星都没有。
李想回归自己的生活,和她之间,除了必要的招呼,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我们经历的事,对我们的影响,可能当时感觉不到,可是改变已经发生了。它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们,只是我们没发现。
在我印象中,李想对碳酸饮料基本不碰。可在她出现之后,李想开始喝香草味的可乐。
直到现在,李想偶尔还会来一瓶。
李想觉得,可乐和感情很像。刚入口时有点呛,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口,慢慢地会感觉到它的甜,再到最后的一点涩。
5
生活,就如交响乐,一段高昂的旋律之后,进入低沉却有规律的旋律,每个音符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当我们以为生活如湖水,波澜不惊时,一个消息,激起了阵阵的涟漪。
李想的前度,要结婚了。
那晚,院长,我,李想,老班都在,各自喝着酒。
院长说:“李想,她要结婚了。”
李想点点头。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喝酒。
酒精,有时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能把心里的感觉放大,把深藏内心的秘密重新揭开。
当李想放下第三支啤酒时,说:
“我真的很想大大方方地出席她的婚礼。给她发自内心的祝福,不会尴尬,不会别扭,我想再看看她,穿婚纱的她,一定很美。”
可是连她结婚的消息,李想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曾经相爱是真的,现在真心祝福也是真的。
我说:“以后会有更好的。”
他说:“不会再遇到一个像她一般的女生了,会站在我角度想问题的她。那时年轻,不是不上进,只是没想过以后。后来,她说不等我了。这么久,我还是一个人,不是忘不了,而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自己,错过一段一段,好像很难找到节奏,太快太急不行,太慢又被消耗掉。”
院长说:“当你错过了一个人之后,你才发现,你再也遇不到另一个像她一样的人了。”
我们都是理想主义者,我们都希望找一个人。
这个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照顾我,心疼我,特别宠我的,为我着想,成熟稳重,有担当,即使你不用说,他也能很接近你的思想领域,他能看到你脆弱的地方又能保护你的天真。他是你的百度,你的导航,你的情绪垃圾桶,你的一切一切。
可是,我们经历了一些事,遇到了一些人之后,我们越来越不懂,什么是喜欢?这个词越来越模糊了,我们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我只知道,心思变得越来越细腻,学会了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还会慢慢对某个人有种莫名的关心,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在心里,会用尽借口找他,只想多见他几面。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喜欢”。
那晚的酒,我觉得格外的涩,格外的冷。
只记得,李想最后说的话:
“我想找一个地方,只有我和她,我故意迟到,在她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拿着鲜花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地在她耳边唱周柏豪的《我的宣言》。这个场景我心里都模拟无数次了,这首歌我都听600次了。”
那晚,《我的宣言》,我单曲循环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