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

啤酒

        我第一次喝啤酒，是在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我和老舅一起做生意，说是生意，其实是出苦力。老舅是粮食贩子，这个词不是个贬义，在华北平原现在还存在这样一种职业。他们从农民家里，收购小麦，玉米，拉到粮仓，面粉厂等地方取买，赚点差价。这不是个轻松的活，因为要把大包大包的粮食搬到车上，像宝哥哥、林妹妹这样是身子骨，肯定受不了。我当时刚满18岁，100多斤的袋子，扛起来轻轻松松。最青春年少的时候，后来上了大学，在没做过这样洋溢着荷尔蒙的工作。虽说年轻力壮，但也架不住工作量大一天下来，累的不行。有一天粮食格外多，卸完货，已经到了晚上9点。我偷偷算过这账，一车粮食几千斤，一斤赚几分钱，除去油钱，也剩不下多少。那天车装的格外高，粮食装了有8000多斤。老舅心里高兴，收工之后带我和表弟两个人去腐败，说是去腐败，其实就是路边的夜市，吃宵夜。

        我第一次见大桶装的啤酒，老舅说这叫扎啤，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扎，又点了两份凉菜，一人两个卤鸡头。三个人卸下一天的疲惫，开始对饮。啤酒没有牌子，也不知道哪里生产的，算是地地道道的三无产品了。这不重要，现在想来，记忆里的一些美味，大都叫不上名字，小时候常吃的一种辣条，常喝一种汽水，都没有牌子，本地的工厂自己生产的，都没有名字，他们随着童年逝去，再也找不回来这种味道。我后来在没喝过那么好喝的啤酒，那天喝完酒，头有点晕晕的，但意识非常清醒，以至于很多年后，我还记得我坐在柴油车上，听发动机突突的声音响彻田野，看路边摇曳的树影，在树影中睡去。

        我第一次见大桶装的啤酒，老舅说这叫扎啤，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扎，又点了两份凉菜，一人两个卤鸡头。三个人卸下一天的疲惫，开始对饮。啤酒没有牌子，也不知道哪里生产的，算是地地道道的三无产品了。这不重要，现在想来，记忆里的一些美味，大都叫不上名字，小时候常吃的一种辣条，常喝一种汽水，都没有牌子，本地的工厂自己生产的，都没有名字，他们随着童年逝去，再也找不回来这种味道。我后来在没喝过那么好喝的啤酒，那天喝完酒，头有点晕晕的，但意识非常清醒，以至于很多年后，我还记得我坐在柴油车上，听发动机突突的声音响彻田野，看路边摇曳的树影，在树影中睡去。

        从杭州往南，到了南昌，南昌的啤酒带着英雄城的名字和麦汁的浓度——南昌8度。这也是南昌人的骄傲，价格很平民，我记得是两三块一瓶。南昌的酒和南昌的吃食有很大的不同，南昌的吃食普遍辛辣无比，而这酒却十分的平和，喝起来十分清爽，可能是考虑要进行一些中合吧。我吃不惯南昌的辣，可对着啤酒却情有独钟，后来我发现，不止是我，连一起出差的口味最挑剔的同事，都被南昌8度征服了。遗憾这啤酒只在南昌买得到，后来出差回来，再也没喝到这么美味的瓶装啤酒了。

        啤酒的起源我专门研究了下，听说是公元前的苏美尔人发明的，苏美尔人居住在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看来对啤酒的爱也是在西元前了。中国人喝上啤酒是到了19世纪了，经俄罗斯传入东北，而后才传入到整个中国。虽然啤酒在中国的历史才1个多世纪，丝毫不影响啤酒的蓬勃发展了。啤酒不像白酒，在中国源远流长，形成了深远影响的白酒文化，哪个白酒的品牌，没有个千八百年的历史，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啤酒历史短，品牌正好用来体现地方特色，于是好多啤酒的名字，就和城市名字相关了，比如青岛啤酒、哈尔滨啤酒、南昌8度、汴京啤酒（开封）、燕京啤酒（北京）。还有一些品牌和地域文化相关，比如兰州作为依黄河而建的城市，兰州的啤酒啤酒品牌就称为黄河啤酒，杭州因为有著名旅游景点西湖、千岛湖，所以杭州有两种以湖命名的啤酒品牌——西湖啤酒和千岛湖啤酒，而温州乐清的啤酒品牌，是以乐清当地的著名景点雁荡山命名的，叫做雁荡山啤酒。而最有趣的啤酒品牌当属贵阳的啤酒品牌了，贵州以国酒茅台闻名，所以啤酒也要粘粘白酒的光，叫做茅台啤酒，也是茅台集团生产的，一直没火起来，听说最近被雪花收购了，还是专心酿白酒的好。这个啤酒品牌名字起得太没创造力，以至于我贵州的同事每次都大方的要请我喝茅台（啤酒）。

        黄河啤酒属于瓶装扎啤，每瓶3L，圆圆滚滚，瓶口设计的不好，得配专业的工具才能拧开，哦，似乎所有的啤酒瓶子都设计的不好，都得借助装备才能开开，不像矿泉水瓶设计的这么好开。虽然包装设计的不好，但味道确实不错，扎啤一般都是现酿的，口味略苦，保留了啤酒的原味，配着刚考好的羊肉串、大腰子喝，一口酒一口肉，实在是人间美事。当然，因为是在兰州，也可以就着刚出锅的手抓羊肉和白生生的大蒜，一口酒、一口肉，在配一口大蒜，也不去管吃完满嘴的大蒜味道了。

        我老家也属于依黄河而建的城市，但是不以黄河而闻名，所以也没有黄河啤酒喝，我小时候，大人们常喝的瓶装啤酒叫汴京啤酒。农忙时节，都要赶场，家里没人做饭，啤酒和皮蛋，是最常用来抵抗饥饿和疲劳的食物。老家的皮蛋属于鸡皮蛋，不像现在超市里买的，鸭蛋做的松花蛋。鸡皮单的制作工艺比较传统，是通过鸡蛋，裹上一定比例的白石灰，在裹上一层锯末，放至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吃了。老家人叫变蛋，跟变戏法似的，变的好的皮蛋晶莹剔透，裹着糖心，吃起来香糯可口，配着啤酒喝，这是我老舅的最爱。后来汴京啤酒倒闭，也有其他品牌的啤酒，都不符合我老舅的胃口，用他的话来说，喝起来都不够劲，有劲，大概是乡下人最朴素的评价和追求，他们需要借着点酒劲，美美的睡个午觉，赶走一个上午的疲劳，下午的农活还等着他们来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