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文系二三事

上次和一个朋友闲聊，她突然来了一句：“听说你们中文系学完四年出来气质都不一样了，是真的不。”我没忍住，“噗”一声就笑了：“你听谁说的啊，瞎扯。啥气质啊，别跟我说文艺气质，我现在都觉得那是贬义词。”

话虽这么说，但我最初进中文系时也是抱着成为一名名扬天下的作家的理想来着。当然啦，现实几多磋磨，我发现我好像至今都没什么建树。

刚开始上课时，就有老师跟我们说过：“你们不要以为中文系是培养作家的啊，那你们就来错地方了，中文系培养的是文字工作者。”这位老师是很多人的男神，我们对他说的话还是很信服的。那么，什么是文字工作者呢，简单来说，就是抠细节。你写一篇文章，也不要求你多出彩，起码要规范，文字标点之类的不能错，这是基本。所以，中文系出来的学生当编辑的不少，可编辑的活也不是那么好干的，据说错误率要控制在万分之二，而且现在纸媒受冲击又那么严重，整天盯着电脑的网络编辑感觉就是要瞎的节奏啊。

很多人嫌弃中文系，很久之前我也嫌弃，现在社会流行的还是经世致用，我其实更倾向实用之学。况且，很多出名的作家都不是从中文系出来的。行万里路，至少也堪比读百卷书，别人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啊。看看看，提到灵感，大家都喜欢用“源泉”“喷发”这种词来形容，说明什么，理论知识是毒害灵感的刽子手啊。或者换一种说法，你灵感勃发的时间段是不是往往是你学业或工作繁忙的时候，反正就是完全顾及不到的时候它就出现了，而且往往这时你热情无比高涨。所以，你的爱好和你的事业要不要一致呢，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你当然可以把你热爱的事业作为你的工作，可工作是有条条框框，是有deadline呀，长此以往，你的热情会不会渐渐地有些消磨呢。当然，这种抉择，还是因人而异的。而我，刚好就是一个容易受影响的人，高中的时候想得起劲，情节也多，热情高涨，恨不得高考赶紧结束我趴在桌上写它几十万字的。而真的进入中文系之后，我只会对着空白文档发呆了。

好了，那么现在说回中文系和作家之间的关系。作家到底能不能被培养出来，这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争议的话题，王安忆说天赋占很大一部分，但勤奋也是不可少的。就像爱因斯坦百分之九十九和百分之一的理论一样，做任何事情都是一样，尤其是创造性的工作。我一直觉得作家很神奇，尤其是小说作家，他们凭空虚构一个世界，不像理工科，他们是证实这个世界的存在，文科生偏偏是要超越这个原本的时空，凭感性来行事，始终热衷于延伸出一个平行世界。可要是说不能被培养，那不是在打当下很多开设了“作家班”高校的脸吗。而阿袁老师在接受采访时说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话，二三流的作家是可以培养的，一流的作家是天生的。你可别觉得二三流作家不好听，很多人写了几百万字，也无非是个写手，作家的门槛都未必摸到了呢。但是，还是要纠正前面提到的一个错误认知，目前大多数人的水平都达不到思维能被理论束缚的程度，等咱们至少先进入三流作家圈再谈这个问题。

最后，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中文系学生，如今的我还有万万里征途不止，望与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