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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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见

遇见你的时候，是很美好的年纪。十三四岁上下，情窦初开。阳光清澈的夏天，看见你搬桌子进来，汗涔涔的脸温润如玉，觉得幸福的感觉那么简单且一击即中。凉丝丝的矿泉水和夏天的小秘密，顺着喉咙流到心底。

你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有好好看的丹凤眼，你皮肤白净，你会讲冷笑话，你喜欢那件明黄色的T恤衫，你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你曾是那么好看的少年。

小小的我们以为能藏住心里的秘密，却不知道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小小的心思早已暴露无遗。你也许听见了我心里的微微动静，你开始向我递小纸条，后来整理的时候，有真正两大袋，这是我整个初二的体积。这件事的后果是，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从曾经的年级第一掉到几十开外。我惊慌，害怕，羞愧，对于小小的我来说，学习成绩就是所有啊。

后来我选择留级，其实更多的是想逃避你，我终究没办法，违背心意，做一个“坏女孩”。

我后来很喜欢描述一种环境，那是天很蓝风很大阳光很烫的夏季。形容那时的天气再合适不过了，更重要的是，这是你帮我抄的《超时空爱情》的歌词，或许你并不记得，但关于你的记忆，我整理地那么好。

/2/离散

那个冬天风很凛冽，雪花黑压压地铺天盖地地来，压断了教室门口的香樟树枝。

我们继续保持着书信往来，之前班上的小姐妹充当着“邮差”，那个时候你初三毕业班，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单纯的我以为，我们不再联系，你就不会被我打扰。我终于开口“我不想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一场无聊的游戏上…”没有多余的话语，一切顺理成章地结束。

你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后来的后来，你真的再没有说过你当时的想法，我也无从知晓。我猜，你或者真的不想分散心思，不想打扰我，又或许，你根本没那么喜欢我？

分开原来这样心照不宣，远比在一起时默契。

在那个台湾偶像剧盛行的年代，我甚至期待你会说，你会在某某高中等我。

酸酸的，柠檬一样的“暧昧”维持了短短一个夏季。那样美好的夏季，天空很蓝风很清澈，从头到脚指头都很快乐。

/3/一个人的记忆

后来终于与你取得联系时，是高二那个渐暖的春天，我听见冰在和煦的春风下融化的声音。一如从远方传来你的消息时我心中花开的声音。

我以为你是我失而复得的开心，却感觉你若有似无地游离。

2010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好。我在这里马不停蹄地备战高考，得知你那边恋爱正如火如荼进行。你说“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们紧紧相拥”“今生和你遇见，愿许你一世笑颜”，一瞬间，所有期盼，轰然倒塌。

年少时爱过的人和事，那是一辈子的刺青，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知道，我所谓的不能忘怀，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罢了。

/4/她比我丑

2016年，我终于见到了你。你带着她，她抱着宝宝。她比我丑，宝宝可爱。你唤她“汝婷”，你熟练地给她换尿布。你真是个好爸爸，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好看。

她胖，她没我腿长，她不化妆，她比我丑，但你爱她，我祝福你。

/5/

是的，即使我们甚至没有拥抱牵手，可你一直被我奉为初恋。好多年后，都不曾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初恋就是这样吧，酸酸的，甜甜的，像不成熟的橘子，像柠檬，你尝一口，酸得你紧闭嘴巴，却又刺激着你的味蕾，让你忍不住再尝一口。

又像在盛夏的午后，吃进去的第一口红豆冰，冰得舌头都麻了，却忍不住细细感受那种冰爽，哪怕你还没感受到，它已经融化掉了。

花豆于2017年9月10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