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帅的北大金融学课》——金融市场没有拿来主义

最近这几天中国的故事开始有些疯狂,很多人的认为这是因为中国的金融市场总是特立独行,不去借鉴欧美发达金融市场的成功经验,真的是这样的吗?今天我们就借香帅在她的金融学课中的观点,来谈谈这个问题。

王的信用:中央货币财政体系

中国早期的金融是非常发达的,在世界上处于绝对的领先地位,比如秦朝时有统一的货币,汉朝的时候商业信用非常发达,到了唐朝就出现了完整的商业汇票体系——飞钱。为什么早期的中国金融这么发达呢?因为我们有一个“中央集权的帝国制度”和“官山海”的国有经济体制。整体而言,中华帝国的金融是围绕着中央财政,自上而下的一个货币经济体系,我们可以直接把它称为“中央货币财政体系”。这种体系,在早期的社会生产力比较低下,资金聚集能力很低的情况下,是具有强大动员能力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早期的货币经济为什么特别发达的原因。所以,在历史上我们只看到有官家的、皇家的信用,没有民间的信用,所以民间信用的意识就培养不起来。

因此,历史都是延续的,我们现在的金融市场,看上去和古代的货币金融体系有很大的不一样,但其实根子还是很像,它还是中央货币财政体系的翻版,就是国家一直要把金融资源捏在自己手里,替国家来办大事,我们现在在市场上看到的几乎所有的金融制度,都是自上而下,为中央财政目标而实施的“顶层设计”。

分权制衡:银行货币信用体系

就像中国现代金融市场的演化一样,任何金融现象、金融市场的背后,都有一个历史演化的过程。现代欧美的金融市场,也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成熟的,它是从11世纪之后慢慢发展起来的,起源是从一个叫“圣殿骑士团”的机构开始的。“圣殿骑士团”这个机构在历史上时真实存在的,而且它还是一个军事机构。在欧洲14世纪的时候,欧洲的政治力量软弱无力,大家分权制衡,所以整个社会出现了一个治理结构上的真空,而且“圣殿骑士团”还借着整个欧洲社会已经有比较强的金融意识的东风下,开始扮演“银行”的角色,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它还扮演了一个欧洲金融启蒙者的角色。

14世纪之后,“圣殿骑士团”慢慢衰落,而且很多小的国家开始逐渐出现金融市场,比如意大利北部的银行业兴起,西欧小国荷兰股票证券交易市场开始崛起,英国和法国的银行业也慢慢开始发展,尤其是伦敦的债权交易所很快成为了欧洲乃至全球的债权交易中心。这一系列的变化,都延续了“圣殿骑士团”的金融遗产,在这个基础上,欧洲就逐渐形成了以“银行为中心”的、“分权制衡”下的信用体系,我们把它称为欧洲的“银行货币信用体系”。

拿来主义是行不通的

欧美国家的信用体系非常发达,就是因为欧洲的金融市场起源于这个依赖“圣殿骑士团”的“银行货币信用体系”。欧洲是一个小国林立的体系,所以各个国家之间要想发展经济,发展金融就要讲信用,就要有适合自身体系的一个金融制度。而反观中国历史,国家掌握大量的金融资源,经济生活国有化,非常便于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但这也导致民间信用缺失,民间投融资需求得不到满足,我们也肯定无法借鉴欧美的金融市场体系。

所以说,历史是一个路径相依的过程,简单的“拿来主义”,肯定会造成“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因为不管是古代发达的货币经济,还是到现在的一个落后的金融市场,金融市场演变这种事情,特别像一个人的基因,优点和缺点都刻在那里。我们“中央货币财政体系”的制度根源,替我们创造过很多机会,但是也给我们制造了很多麻烦,所以我们就更应该认识到,现在进行的金融改革,就像改造人类的基因一样,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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