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 Stephen Freeman史蒂芬·弗里曼神父著
Lydiagj老师翻译
https://blogs.ancientfaith.com/glory2godforallthings/2017/05/17/how-to-find-the-answers/
看,有个厄提约丕雅人,是厄提约丕雅女王甘达刻的有权势的太监,也是她宝库的总管;他曾来到耶路撒冷朝圣。他回去的时候,坐在车上诵读依撒意亚先知。圣神就向斐理伯说:「你上前去,走近这辆车子!」斐理伯就跑过去,听见他诵读依撒意亚先知,便说道:「你明白所诵读的吗?」他答说:「若没有人指教我,怎么能够?」于是,请斐理伯上车与他同坐。他所诵读的那段经正是:『他如同被牵去宰杀的羊,又像羔羊在剪毛者前缄默,他也同样不开口。在他屈辱之时,无人为他申辩。谁能描述他的后代呢?因为他的生命从地上被夺去了。』太监向斐理伯发言说:「请你说:先知说这话是指谁呢?是指自己或是指别人?」斐理伯便开口,从这段经文开始,给他宣讲了耶稣的福音。他们沿路前行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有水的地方,那太监就说:「看,这里有水;还有甚么阻挡我受洗呢?」(宗徒大事录/使徒行传8:27-36)
圣经中再也没有哪个章节能更好地表现解读经文中内在的问题,既:你必须已经知晓答案才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这如果听上去象是个同义反复的论证,那它原本就是,因为那“答案”不是自然而然在圣经中就能找到的,而是在教会所认知和领受的基督中才能知晓(参若望福音5:39)。这就是圣斐理伯传与厄提约丕雅(埃塞俄比亚)的太监的。
依撒意亚书(以赛亚书)这段本身并不清晰明了,太监在读时疑惑先知是在预言他自己亦或他人,经文中也没有答案的线索。然而这段经文是诗体“受难神仆歌”的一部分,教会认为是指向基督,基督是受难神仆预言的实现。但这一结论并不是教会经自己仔细研读圣经而得出的,而是受传授而知晓的。
在圣路加福音中,我们听到两个门徒在厄玛乌斯的路上与复活的基督相遇,他们对耶路撒冷发生的一切困惑不解,莫衷一是:
耶稣于是对他们说:「唉!无知的人哪!为信先知们所说的一切话,你们的心竟是这般迟钝!默西亚不是必须受这些苦难,纔进入他的光荣吗?他于是从梅瑟及众先知开始,把全部经书论及他的话,都给他们解释了。(路加福音24:25-27)
“从梅瑟(摩西)与众先知… …”基督这样开始教给他们解经,从梅瑟五书开始到先知书,当然也包括以赛亚书。这两个门徒对圣经并不陌生(否则他们不会理解基督的话),但他们还不知道如何作为基督徒来读圣经。
在圣若望福音中也有类似情况。讲述到伯多禄(彼得)与若望(约翰)(听说耶稣身体不见了)跑到基督墓地时,我们读到:
那时,先来到坟墓的那个门徒,也进去了,一看见就相信了。这是因为他们还不明白,耶稣必须从死者中复活的那段圣经。然后两个门徒又回到家里去了。(若望福音20:8-10)
我们知道两宗徒并不“理解”他必死中复活这句经文,在当时的犹太教中并没有默西亚(弥赛亚)会被处死并第三日复活的教导。读经的所有人中无一人知道情况会是这样!最接近的经文,暗示三日埋葬和复活的,是约拿书中的预表,而从鱼腹中的约拿到复活的基督这个跨越是相当模糊的。是基督本人在福音书中将它指出,而且无疑同样指给了路上的两使徒。但是犹太教世界,包括基督自己的门徒们,原本没有一人“理解”这点,直至复活后的基督指点给他们。
既受了教,约拿故事的意义便自然一目了然。之后教会把它写进了圣周六的诗典中:
约拿虽被鲸鱼吞没,鱼腹却不能将他留挡
他乃是你的记号,虽受苦难并得埋葬
却从巨兽身中而出,象新郎出离洞房… …(首歌,圣歌6)
在现代文化中,不同版本的基督教层出不穷,众人以为他们“理解”圣经,其错误就在我们以为不经默想就能自己解经。好多人对我说,“我按着圣经教导的就行了。”但我们无一人可以做到,因为每个人都必然要预先带着一套的概念和假设来阅读。在开始读前我们思想中已经先然存在着一套叙事。
圣经从来就只能通过一定的传统的眼睛来解读,即便某一传统自称不是传统、“只有圣经”,也是如此。“只有圣经”本身就是不足200年的叙事传统。我们不可能不去理解自己、不体察如何理解自己,就假装可以理解上帝的话。
这就仿佛把圣经比做一架钢琴,每个人都有88个琴键。但你弹奏的音乐是乐谱上看到的,你弹奏的并不是“钢琴”。你使用钢琴来演绎乐谱上的乐章。我们使用圣经来演绎我们的传统。太多的演奏者假装乐谱不存在。
正统基督教中传统的地位和作用从初始就得到教会的理解和教导。教会毫不迟疑地把她所接受的当作圣传,我们理解经文和一切的媒介。我们就像厄玛乌斯路上的二使徒一样,像伯多禄和若望一样,基督已经教给了我们如何读经,正教会不仅坦白地讲述这一过程,并且能够从中更谨慎、更明智、甚至更有辨别力地讲述这个解经途径。如果这一有效机制(既传统)遭到拒绝,那结果只能是不辩是非的无知。
多玛·霍布科神父(Fr Thomas Hopko)说过这样著名的话:“你不可能知晓上帝,但你必须知晓他才能认清这点。”一次私下交谈中我告诉他,“我越写文章就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少。”他微笑而答,“好啊!继续写下去!某一天你就会一无所知了。那时你就成圣了!”有些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比其它时候更为圣似的……
于是问题就成为这样:“我们怎样才能学到答案,从而能够找到答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要在教会的生活中找到。埃塞俄比亚宦官并没有从经文中消失,斐理伯给他施了洗,但他并没有立即拿起圣经永返埃塞俄比亚。不久后他出现在安提约,当圣保禄(保罗)同时在的时候:
在安提约基雅教会中,有一些先知和教师,其中有巴尔纳伯和号称尼革尔的西满,有基勒乃人路基约,和与分封侯黑落德同乳的玛纳恒,还有扫禄。(使徒行传13:1)
流传下来的传统称这个西满,号称尼革尔Niger -“黑人”的,并非他人而正是使徒传中的埃塞俄比亚人,只是现在他成了先知或老师。他在圣传统的整全教导中得到滋养,晚些时候将成为他的故土的使徒,在那里他被成为“西满·巴阔斯”(Simeon Bachos)。
我们学会读经就像西满一样,由别人教给我们。这一教导远远超越阅读一部文本合集,它是心灵的塑造。这一塑造,就像塑造使徒一样,是在教会生活中发生的。
这一切都昭示着“唯独圣经”无非是某一种版本的新教乐谱,圣经不可能、也绝不是在领受了它的群体之外得到诠释的。
我们当效仿西满之榜样,去到使徒的群体中,在那里学唱主的乐章。
(史提芬神父是美国正教会田纳西州圣安娜东正教堂的教长。Fr Stephen is a priest of the Orthodox Church in America, serving as Rector of St Anne Orthodox Church in Oak Ridge, Tenness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