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沾轻梦

“少年的城和他的故事，随着中元节路边人们燃烧的火纸化做香烟，飘到了那颗红巨星的天空。只留下长大了的小小侦察兵。每个人都行走在这座城，每个人都不知道，这每日往复走来走去的路，是否代表人生就此而平凡与平淡的循环。小小侦察兵，还要继续走下去。”

                                                                      ——《小小侦察兵》

差不多到了那个时节呀，我们走吧。

自在啊，飞花啊，轻轻的就像你的梦。这个城市真大呀，它能容下你的脚步吗？

桥与彩虹，都好高好高。但你说，彩虹更高。傍晚下雨，我们就看雨。天空阴暗，雷电是扎进大地的刺。我问你，你是否畏惧或是忧愁？你说“是呀”，你心里却全是绚烂的晚霞。下过雨了，草好青。那些流走的是落尘。它们去哪呢？我们走吧。

这条路，我和许多人一起走过。由这条路回到那个院子，太远太远。他们累，他们有知便有畏。月光如水，澄澹汪洸。那光呀，带着风萧萧兮，带着易水寒兮。他们说，别走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今天，你又和我一起走上这条路。我们走吧。

“喂、停停吧、别走了。我们会长大的。”

“哼，长大不好吗？”

“长大当然不好啦、长大了我就不能把我的悄悄话再说给你听了。”

“可我就是想长大啊、长大了我才能保护你——你不愿意吗？”

    “那我们、还是走吧。”

  秋风起了，白云飞了，草木黄了，南方天空上都有那深色的鸿雁了。我们还在走啊。我们走过山间，铺一张草席，看那峰巅与天为党，遨游星河。我们走过田野，坐在草堆上，看燃烧的麦秆浓浓的烟，像飞上天空的神仙娃娃。我们躺在溪边，看清流从白石穿出，看红叶顺流去往大海。

咦！我们还看见了真正的赤练蛇。别怕，它又细又长。一个石头一扔，它便飞快地扭动着窜逃了。

“它能找到吃的吗？冬天快来啦。”

“不知道。但它还不够勇敢。”

“你也不够勇敢。你怕它，你就用石头吓它。”

“我有拳头，它有毒牙。我要打死它，它就咬死我。我的心就不跳了。我们还是走吧。”

你看，那是桥。那东边楼阁，那头里一段，那无边碧绿，那锦绣衣裳。那岛上的雾与亭，那白了头的人。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走得筋疲力尽，我们便历尽荒凉与荣华。我们走进走出一遍遍四季。我不想你问我还要走吗。因为除了行走我们便只剩无人知晓的存在。

我不想沧海无涯，人间无期；我不想姹紫嫣红，过眼成灰。

请你不要是风、是雨或是夜晚，轻易离开。请你不要笑着对我挥手，哪怕寂寞的路从来便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