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评论翻译』“赢的总是庄家”:《探索神秘之旅》及《洛基:仙宫特使》中的角色能动性与超小说 之三

“The House Always Wins”: Agency and Metafiction in Journey Into Mystery and Loki: Agent of Asgard

2016年10月27日,作者:Elise Ringo

https://becomingthevillainess.wordpress.com/2016/10/27/the-house-always-wins-agency-and-metafiction-in-journey-into-mystery-and-loki-agent-of-asgard/

私译,待授权,勿转载


在《探索神秘之旅》第634期中,洛基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僵尸化的托尔指责洛基导致了他的死亡和阿斯加德的陷落。旁白文字直白地表述了洛基的恐惧:“他毕竟是洛基,一个反派。”洛基好像能够听到旁白一样做出了回应,甚至与文本框本身互动,尝试将它们撕掉。可见洛基不仅意识到其他人观看身在漫威宇宙中的他的方式,并且知道旁白是如何看他-他意识到身处于比自己更庞大的故事中,能掌控的部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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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他那淬满毒的舌头抛出了怎样的毒液进行反击,在心底里他还是深受打击。他毕竟是洛基,洛基是个反派。”(《探索神秘之旅》第634期)

仅仅一期之后,当洛基为释放一个被困于噩梦的孩子而努力时,他说出了同样适用于他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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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我知道前景挺悲观。但当事情看来无可避免,你必须去想它们或许不会成真。”(《探索神秘之旅》第635期)

洛基明显害怕自己身上的无可避免-将来的自己注定走上过去的老路,无法成为一个正面英雄,这样的想法令他恐惧。《探索神秘之旅》中很多次他将自己与托尔比较。早些时候,他甚至直接询问托尔他该怎样做,以他的兄长和一位英雄当作自己的道德指南。

所有这些关于命运、宿命和故事叙述的问题在《探索神秘之旅》洛基线的最后一期中发展到最高潮,对本系列第622期的回溯揭示了在系列开头就有所预示的整体布局。

原来老洛基为自己的年幼转世布下了陷阱。经过一系列的阴谋,他将事情引导至这样的局面:如果当前的小洛基不被消灭,世界将会终结。洛基告诉另一个自己,唯一避免灾难发生的方法就是允许老洛基如愿接管他的身体。无辜的小洛基将实际上死亡,而老洛基会得到从头开始的机会,占有孩子洛基建立起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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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就是我想要的一切。我的改变。不是你的……如果世界不允许一个人改变,那改变就几乎不可能。你以你的清白纯真重建了我的名声。现在我有机会成为别的人……通过取代你的位置。”(《探索秘密之旅》第645期)

洛基试图寻求另外的解决办法-他询问那些吞噬灵魂的蒂斯尔(Disir),是否可以抹消他的存在(她们拒绝了)。他向托尔寻求一个承诺,希望当自己“变坏了”托尔可以杀掉自己。托尔拒绝了,试图让洛基安心,并要他对自己抱有信心。然而洛基并没有被说服。他说:“我们都知道这个故事是如何结束的。”又一次提醒我们故事的固定模式以及它所具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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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这个故事是如何结束的。”(《探索秘密之旅》第645期)

在这一话中,成人版的洛基是漫画创作者:他有权将洛基的整个故事重写,事实上也是他负责将这个故事交到讲述者手中,回到最开始的部分-一直黑鹊为他带来了一本书,封面上写着《探索未来之旅:一部三十章的喜剧(或者三十一章的悲剧)》。整个孩子洛基的故事线由31期组成。

和任何其他形式的叙事相同,漫画中的事件是由作者构筑的。这里透露了这个系列中的很多事件都是由成年洛基一手策划,为将年幼的自己导向终结。以悲观的态度透过第四面墙来看,漫画家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操纵角色走向他们的终结,以配合创作者想要的故事。从一开始,洛基就无处可逃-以一种非常具象化的方式,无法逃离自己。然而,成年洛基的这些行为正是为了逃脱:“你用你的清白纯真重建了我的名声。现在我有机会成为别人了。”

当洛基说明现状,亮出所有的牌时,孩子洛基提出了抗议:“我玩了这场游戏,我尽自己所能努力坚持了这么久。”成年的自己回答:“是的,洛基。但赢的总是庄家。”这里的庄家不仅指漫画中的洛基,同样也指漫威,指漫画创作中叙述保守主义带来的重担,指作者独断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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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秘密之旅》第645期

当他准备“吞下谎言”『译者注:吃掉了黑鹊』毁灭自己时,孩子洛基做出了最后的发言,告诉年长的自己对方才是输家。“我会改变的。”洛基反驳,但年幼的自己打断了他:“不,你不会。他们不会让你改变。我玩了这场游戏而且赢了。我改变了。你将永远只是你自己,一如既往。”

借由成功杀害了清白的自己-或者说是他自己的清白-洛基似乎陷入了他的老路,证明了他的反对者是对的。毕竟故事已经完成,但是成年洛基是更好,或者至少是更强大的故事讲述者。他可以重写莉亚的故事,但无法重写自己的。当然,最终是叙述者/漫画家统治一切。

赢的总是庄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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