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赞

我喜欢榆树。

叔叔家农村的院子里有两颗榆树,她们齐头并进,高大威武。一人已不能合抱,许多年来古屋虽几经修葺,却总难掩沧桑之姿,只是这榆树却更显得茂盛了。

每年三四月间,榆钱便开始出了。一簇簇,一串串,绿绿的密密的聚在枝条上,枝条便不免变弯,然而却更显得风姿绰约。

阳光挤进茂密的枝条,把斑斑点点的光洒在缸砖园里,几乎净是阴凉。两个树冠就像天然的华盖一样把整个园子笼住了,远观之则更像一个硕大无比的盆栽。

不久蜜蜂就来了,整个园子便热闹起来,嗡嗡嗡嗡.再加上和风吹送,枝条轻舞,好一副蜂树共舞的有趣画图,若名家大腕见了此景,定会驻足凝望,挥笔记之。

再不久就有榆钱落下了,你便能踩着钱顶着钱,享受满世界是钱的感觉,真是“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

榆钱的谐音便是余钱,农村人为了讨个好口彩,便在房前屋后栽上一株两株的,只图个大吉大利,家有余钱。

我喜欢榆树的无私。

她的浑身都是宝。上至榆叶榆钱下达树皮树根,.榆钱甚至堪称入药佳品。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饥荒成灾,人们饥火烧肠,食不果腹,便用榆钱榆皮来充饥,在那个年月她奉献出了自己,救了好多人的性命。那时人们为保命离不开她,可现在生活富足了,城里的人还离不开她,为了养命他们还会不辞劳苦地驱车去农村搞些榆钱愉皮来调节调节自己的生活。

我赞美榆树。

她娑婆不屈于垂柳,玩强不次于松柏,慷慨却鹤立于众木之首。

画家笔下没她的综影,没有一个画家是因画榆出名.也更没一个著名的诗人临幸过她,为写榆痴疯。他们说杏,赞李,咏梅,还有马说,甚至说莲都大赋诗篇。我却要赞美榆树,赞她的坚强,无畏,无私,与人无争。

她不像柳一样,故意舞风弄姿,抖得满天飞絮,生怕人不知她的存在。也不像挑李杏一样摆头挠首,搞得香气四溢,来撩拨人们欣赏她的欲望。榆钱熟了,她只轻抖身躯,让她的千万子孙落入大地怀中,去找他们各自的适合自己的生命的归宿。

她不像楠木一样尊贵得要择地而息,也不像松柏一样因倔强而屈曲盘旋的造形就能博得人们的喜欢,

她不比杨树桦树有美丽的外表,她满身道道,沟沟壑壑,让人觉得很不自在,甚至有些厌倦。

然而她那里都能长,山上,坡上,沟里,壑里。有挺拔俊俏的,有扭曲勉强的。好地就生个乖模样,赖洼就长个邋遢像。

她不嫉妒晋祠的周柏唐槐那样有名千古,也不眼气黄梨檀香的尊贵高雅而让人宠幸,成材也中,不成也罢,自在的却与不聪明人的雅号“榆木疙瘩"齐名并冠了。

当你站在沟上或垄边,发现坡上畦里偶尔有一棵或两株在默默地长着的榆树,你背定会视而无见。你会像茅盾老师那样因发现杨树而惊喜的去写《白杨礼赞》吗?榆树不会像桃李杏的族们一样在公路两边,公园里,别墅边留下她们的倩影,也不会成为植树节人们得宠的香悖悖,更不会成为因留恋摄影而选中的参照物。

榆树很寻常,平凡中透着平凡,坚强中显着简单,难道这种精神不值得我们去欣赏吗?

我热爱榆树,我要高声地去赞美她。

你可能感兴趣的:(榆树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