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与潮汐

说不清编号的n


冷气太多了,汐早在睡梦里这样觉得,甚至有些委屈,难过地、慢慢地流出了眼泪,脸颊一侧的枕巾被打湿了。汐早睡在床上不敢有动作,而眼泪越发汹涌,结果不一会儿连鼻子也堵起来了,鼻涕淤积在鼻腔的出口处难以排解,汐早微微却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丈夫的手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汐早被吓的一瞬间有点空白。为什么会这样呢?身体的紧张程度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印象。但这也很明显,因为汐早一向以来的记忆都不十分可靠。尤其是对疼痛的处理。小学二年级吧,那是,从树上摔下来以后,除了胳膊肘和脸上的擦伤,右腿膝盖处被磕碰掉了很大一块皮,伤口沾染了亮晶晶的脓血,所以每天要更换2次纱布,因为汗液和脓液,纱布几乎成了第二层皮肤紧紧地附着在上面。爸爸和汐早面对面坐在门前的巷子里,风从狭长的通道里来回逃窜,汐早的注意力牢牢地粘在爸爸的手上,那是一双十分好看的手,指节细长,手指柔软,从来没有对汐早造成过压迫,当然爸爸的力量也仅限于他热爱的事物上的爆发。差不多如此。当时爸爸微微笑着,是在微笑吧,和汐早聊一些有的没的。汐早嘴里嗯嗯啊啊的应和,头脑里的警报一直在呜呜呜地鸣叫着,要动手了吧,现在?等一会就动手了!结果汐早像个刚从紧闭室里被放出来的向日葵对着重见的日光贪婪地不肯放松一样牢牢地跟随着爸爸的手。可是过了好大一会儿爸爸也没有动作,聊天内容已经从学校日常转到了今天晚上做个新菜式明天要和妈妈一起去朝阳的菜场吗?那里可是有卖大樱桃之类的话题上了。汐早时刻保持警惕也累的不轻,两只眼睛也只能巡视爸爸的手的动作范围,太阳光在一瞬间被云遮挡住了,汐早抬头看了一眼,爸爸很惊讶地说,诶,王允来了啊。汐早下意识地一回头,连只猫都没有的空荡荡的巷子口。膝盖处嗖地一凉,汐早疑惑地把头扭回来,爸爸正在若无其事地把混合着药的新纱布仔细地重新包扎起来。是因为爸爸对待汐早的保护吗,汐早从那时候开始不如说是对全世界的都放松了警惕了吧。

你可能感兴趣的:(海雾与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