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断肠（四）古墓琴音 继续 2

纸上写到，

有兵自北，祸于东西。

南寻故人，救之断崖。

无欢不散，无歌不酒。

寂寞相思，千古同悲。

关天翔拿着纸，重复道，“寂寞相思，千古同悲。”

却听四弟大笑道，“不问兵事，只问情事。以情为重，真豪杰也。来，为三哥真英雄干一杯。”

红云立刻斟上两只白玉龙杯，琥珀色的酒液散发清香。

两人一饮而尽后，红云又为他们斟满，

四皇子持杯道，“自古相思皆寂寞，寂寞时又怎能不相思呢？

三哥，让我们为千古相思再干上一杯吧。”

关天翔微微一笑，“千古相思价几何，不惧龙尘身名灰。”

“不惧龙尘身名灰，身名灰。”四皇子复吟道，

“三哥做得一手好诗，自是风流真名士。让我们为身名灰再饮一壶。”

他闪亮的星眸忽然暗淡下来，盛满了忧伤。一边的红云款款而立，一双盈盈秋水间，全是关切。

关天翔看着这对又似主仆，又不似主仆的二人，似不经意道，“四弟，有红云姑娘这样的高人贤士相助，得天下，只在翻手之间。”

四皇子毫不在意一饮而尽杯中琥珀，道，

“我又不想得天下，要她何用？”

这红云象是完全没有听到这无情的话语，缓缓给四皇子酒杯斟满，温柔说道，“只要公子需要，红云无论做什么都义不容辞。”

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说出如此温柔多情的话，天下哪个男子会不动心呢？

四皇子却只是望向手中琥珀色的液体，似回忆，似忧伤。

关天翔心中一动，想到忠心不二的部下，律晓风。自己对他又是几分真心，几分利用呢。

轻笑道，“四弟有如此雅人相助，我却只有律晓风这样的粗汉了。”

四皇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三哥认为律晓风一定靠得住吗？”

他把玩着杯子，“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更何况你既得到了中原知交，就必得放下旧部老人。在知己和旧部之间，你会选谁呢？”

关天翔脱口而道，“和李寻欢相比，天下什么都不重要。”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背后两名侍卫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这个眼神被四皇子和红云尽收眼底。

关天翔起身拱手道，“今日与四弟共叙兄弟之情，真是愉快。三哥告辞了。”

红云忙唤道，“小白，小兰，给三皇子带路。”

“三哥，”四皇子也站起来，直直地看向关天翔的眼底，“日后断崖之险，吾必助你，找到寻欢。也是你我兄弟一场。”

“四弟，有这句话，三哥便不虚此行了。保重。”

“保重。”

两人对望片刻，世事变幻，来日如何，悲凉难画。

一场兄弟，情缘浅深，别后难话重逢，相见已是陌路。

（剧透一个，再相见，他们便不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