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遗影(2)

第二回 飞往大陆

台北 国际敦煌协会办事处 李丁办公室

“教授,真的要立即前往大陆吗?”说话的女子正是前日在敦煌古本残卷研究新闻发布会上的那个女主持人。

“嗯,叫上几个精明强干的手下。切记不要人多,我要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台湾。”李丁说道,“哦,对了Cindy,这次去大陆不知道要逗留多久,给你放半天假回家看看孩子。”

Cindy转过头,看了眼李丁教授,似乎突然从这个精明干练的白发老者哪里发掘的一丝慈祥。Cindy冲李丁笑了笑,不过很快收起笑容,说道:“谢谢教授了。”随即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丁一直看着Cindy出了房间并将办公室的门随手关上,这时才慢慢的放松了绷紧的腰板,一点点向后陷进了宽厚的老板椅中。李丁有点暗暗责备自己“我怎么连在最亲信的下属面前还摆出一副老板的模样?毕竟自己是73岁的人了,要知道适时的放松会让自己更舒服些。”想着想着,李丁转头望向了书柜的玻璃门后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很多是他翻看过很多遍的敦煌研究著作。他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疲态,“50年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出答案?”李丁从书柜的玻璃门中看到了自己满头白发,也看到了自己眼角汩汩而出的热泪。

……

台北 TOP Hotel 309房

肖华和田菲面对面坐着,面容焦急。

“哥哥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只是交接一下资料吗?不会是迷路了吗?或者是贪玩到处闲逛了吧。”田菲嘀咕着。

“菲儿,不许这么说你哥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耽搁了。”肖华焦急的说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肖华和田菲知道是田卫回来了。这是他们事先沟通好的敲门的暗号,这个暗号说明是田卫要进他们的房间且外面一切安全,如果是room service自然不会这么敲门。田菲飞快的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去门口将田卫迎进屋来。

“怎么样?顺利吗?”田菲问道。

“嗯。就是和泡沫红茶店打工的小妹多聊了几句所以回来晚了。”田卫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手中拿着的公文包。

“吁”田菲吐着舌头,“就凭你啊?三句话不到肯定被人家吐槽。还敢说多聊了几句?是一句还是两句啊?”

田卫被妹妹说的有些下不来台,正想继续争执,却听肖华说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快看看资料!”

田卫将公文包中取出的档案袋缓缓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两叠装订好的A4打印纸。

肖华拿起上面的一叠,一边看着一边轻轻读出来:“李丁,生于1931年7月11日,1949年来台……。”说着看向田卫和田菲,“没想到档案居然滴水不漏。看来,这李丁着实很有背景。连美国在台协会的人也没法搞到他的确切底细。”

田卫说道:“这位黄叔叔不是说很有办法吗,据说还跟FBI很有渊源。怎么调查一个李丁却这般困难?”

“这只能证明李丁确实有着非常强大的背景。”田菲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另一份档案,“咦?这么看来,这个女人也是关键人物?”

只见档案的第一页左上角正是Cindy的照片,旁边的文字注明:萧景岚,英文名Cindy,李丁的得力助手。毕业于台湾大学历史系,1973年生人,单身,育有一子就读于台北北投区三连私立幼稚园。

“原来这女人和李丁是一伙的,”田菲说道“难怪发布会上李丁一个眼神她就能会意呢。看来这人身份也不简单。”

这时肖华的手机响起。肖华接起电话“Hello……嗯嗯……大陆?……好的,请帮我查一下航班和目的地……好,台湾这边的动态请你多留意。我们会尽快动身。”肖华一边凭空点着头,一边挂断了电话。

田卫问:“什么事情”

“是你们的黄叔叔,他了解到李丁等人要马上飞往大陆。我已经让他帮我了解李丁的目的地,我们也立马动身。至于李丁究竟还有什么秘密,就只能先拜托你们黄叔叔继续调查了。”

田菲不解的问道:“我们需要这么着急吗?还是我们了解清楚李丁的背景后在做打算?”

肖华答道:“恐怕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按部就班的调查了,我只怕李丁这老狐狸已经要开始最后的行动了,我们千万不要自己耽搁了时机。卫,你跟我一起继续追踪李丁这个目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那我呢?”田菲似乎听出了母亲不想携她同行的打算。

“菲儿,你去一趟武汉,会一会这本书的作者。”肖华说着拿过一本书,正是先前夹着黑白照片的拿一本书,递给了田菲。田菲接过书看到书的封面上写着书名《鸣沙山》。

田菲疑惑的问道:“这本书看起来好像是新进才出版的小说,这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肖华答道:“或许只是巧合,不过书中的诸多描写和你祖父的对当年探险的回忆非常吻合。所以我怀疑,这本书的作者就是照片中的第三个人——刘建轩,或者是他的后人。”

田菲似乎感到了莫名的沉重感。她凝望向书的封面,看到了作者的署名:闻心。

……

武汉 洪山区 卓刀泉附近一家半岛咖啡厅内,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个男子正在聊天。

“呵呵,真是恭喜了。没想到小说处女作就大卖,还以简体繁体在海峡两岸同时出版,真是一鸣惊人!”

“哪里的话,真是取笑我了。不过说实话与其说我是这本书的作者,倒不如说我只是你的代笔而已。毕竟小说的灵感和素材都是你给我的。”

“都说文学作品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何况,我给你说的事情并不是我的生活。所以……呵呵。”

“易之,看来你真的成熟了。你现在能够坦然面对你的遭遇,我很替你高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5年前,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现在的你,真的跟你的名字一样,已经和那时有了很大的改变。”

被称呼为易之的年轻人苦笑一声,将目光投降了窗外,似乎在回忆5年前仲夏那天的情景……

叩叩叩……

“闻心”心理诊所的老板兼唯一的心理医生曹孟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三下。不等曹孟说请进,门已经犹自被敲门的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双颊凹陷的年轻人。

“请坐!”曹孟亲切的说道,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这小张也太不敬业了,怎么就让客户径自进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这个小张就是曹孟这家心理诊所除了曹孟之外唯一的工作人员,名叫张爱,但平时什么都爱就是不爱坐班,时不时的开小差。

“请问怎么称呼?”曹孟问道。

“哦,我叫易之,姓易名之。”来人答道。

“那么说说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吧!”

少年人低下头,似乎要将头埋在双腿中间。微颤的双手紧握着,好像要捏碎什么。难以想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会有这般举动。曹孟心里有些打颤,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极容易失控。他只能用更和缓的口气对他说:“请放松,把你的情况跟我说说,我才能够帮到你!”

易之缓缓抬起头,目光无神,被黑眼圈占据的眼眶也证明了他的憔悴。

“十天了,连续十天了……我……我……”终于开口了,不过断断续续和毫无逻辑的开头却让曹孟更加莫名所以。

曹孟赶忙说:“别急,慢慢说。连续十天发生什么事情?”

易之闭上眼似乎在回想什么,突然张开眼。说:“我梦见我被流沙卷走,然后身体一寸一寸的下陷。从脚踝,到膝盖,到腰,到胸口,到脖子,一直到没过我的头顶,最后把我惊醒。”说完了,易之喘着粗气,似乎身临其境般。这让曹孟看到了也倍感窒息。

“放轻松,或许只是一个噩梦吧,你是说连续十天都是同一个梦吗?”曹孟问道。

“可能吧,也可能只做了一次梦,一直做了十天……”易之回答,“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的恐惧,好像我正在面临死亡的威胁。”

曹孟不由得微微一颤,目光不由得注视到易之的眼睛,他看到了一种对生存的渴求。曹孟这才开始相信,眼前看到的并不是恶作剧,而是一个等待他解救的年轻人在祈求他的帮助。从来没有过的使命感,一下子撞击了曹孟的大脑。作为华师大心理系高材生出身的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情况——他第一次被一个患者的眼神震慑到了。

“能不能从头说起?”曹孟说道。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风吹过沙丘,发出嗡嗡的共鸣,好像是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也像是在奏乐。我牵着骆驼,骆驼上驮着两箱东西,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袱。不知怎的,从包袱里掉落一面铜镜,铜镜顺着沙丘的斜坡滑落下去。我赶忙去捡,却在拾起铜镜的同时被卷入了流沙,我挣扎……”易之说着说着声音又开始激动,他停了一分钟才有接着说:“我呼救,似乎有我的同伴在向我的方向走来,但是风沙让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然后就开始下陷……”

……

第一回 残卷
第三回 《鸣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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