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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悉尼浪了半个月,从国内带来的澳币所剩无几,我不得不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打工、赚钱、维持生计。
对于来澳的打工度假者来说,大多因为英语水平的限制,常常能找到的工作种类如下:
去北部的大农场,摘樱桃、草莓。农场的工作很辛苦,但时薪基本能在20刀以上,且对英语水平没有要求。
去华人区的中餐馆做黑工,洗盘子、打扫卫生。在华人区,雇佣关系是基础,剥削与被剥削是大部分人的宿命。UTS的学生在中餐馆洗盘子,9刀一个小时(澳洲白工的最低时薪是不低于18刀),如果嫌低,走了,自然有一窝人挤着来洗。
做海外销售,专门针对国内方向的。但很可能,前三个月实习期,没底薪。
我想我可能真的运气比较好。在我打算做简历去找工作时,房东来收房租,三五句的闲扯中意外得到了一个工作的机会。
三天后,直接去试工。一天工作结束后,第二天继续上班,一直上到了周六。没问过工资就直接上了5天班。
每周一是发薪日,等收到邮件时,简直感动到哭。第一周,薪资破千刀,折合人民币5k多。就这样,我开始了在澳洲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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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悉尼,一个月了。生活的构成要素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日三餐的琐碎和阅读写作学英语。
有朋友说:多好啊,工作压力不大,每天跟着夕阳一起下班,还赚得贼多。业余时间学习精进、自我提升,简直就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每次在朋友圈遇到这样的评论或留言,我一般都会说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周薪5K,可依旧被无形的孤独和莫名的焦虑包裹着。
当初,刚落地悉尼的时候,我曾庆幸:此后的365天,可以放慢点脚步,把那些隐忍的各种不能被分享的痛苦和欢乐都托付给文字了。可我却不曾想到,孤独到了一定境界后是自我封闭、自我吞噬。
当他们在聊着如何改学签读移民专业,最后在这里买车买房时,我是孤独的。一种不知未来在何处的飘零之感油然而生。
当她们在买着各种我需要百度才能知道的名品时,我是孤独的。一种无处不在的阶级差横亘在我们之间。
当很多个日夜坐在桌前却无法书写心中所想时,我也是孤独的。因为前路迢迢,却似乎找不到条属于自己的路。
当做着周薪5K的工作时,我也是孤独的。这样单调、机械化的操作,久了,人的思考和创新力该要被废掉吧。
面对这一切的价值冲突、选择困惑以及社交孤独时,我曾陷入了一段很深的精神焦虑中。每天的阳光都很明媚、空气也很清新,可我却把自己封闭在屋里,焦灼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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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下班回来后,很想写点什么。可坐在桌前几个小时,却不知如何动笔。我想,每一次写文的人,都在不断地经历着“坐了几个小时却只字未写”的压抑体验。
在情绪快要奔溃的时候,我选择了暂时的舍弃。
都说,心情不好时,就去海边走走,大海会接纳你每一平米的忧伤。我一直都当这是矫情文艺女青年才会干的事。可昨晚,我却萌生了想要去海边走走的想法,于是便约着室友今早去海边徒步。
入春的悉尼,早晨风很大、很冷。我们一边跟着地图、一边看着沿途各家各户的房子,精致、有格调,让人忍不住想要越过门前的花圃走进去瞧一瞧。
不知走了几条街,总会在不经意间遇见一棵蓝楹花,在白日的映衬下显得缤纷又孤独,那种清风徐来、我自安然的美,遗世而独立。
地势,越走越低,我们离海,也越来越近。终于,马路的对岸就是那片深沉的海,可我们却被川流不息的车子隔断了去路,无法跨越。我们只能沿着马路不断往前,终于找了天桥,来到了海边。
一眼深蓝的海,一片细净的白沙,三两个在海边晨练的跑者,远处,不时地从海面上升起了一架飞机。海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往沙岸上涌;海风,肆意地吹乱着整理好的头发。
我和室友,沿着那片白净的沙滩,一点一点地往前走,时而看看远处深蓝的海,时而看看脚底细密的白沙。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沙滩、吹了多久的海风,但心情却莫名地好了很多。
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接纳的喜悦。开始接纳这座生活节奏比较慢的城市;接纳一种没有你追我赶的自由的生存状态;也接纳这个暂且放缓脚步学着享受生活的自己。
马不停蹄、拼命努力不是成长唯一的方式,慢下来、开始学习接纳每一刻的自己,也是我们这一生必修的功课。
There's a way out .
学着放过自己,哪怕是去经历失败与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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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独舞,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