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一扯“文学”

每每谈起文学,大多数人总会一笑置之,觉得它太高大上了,是那些所谓诗人学者才玩的东西。从前的我或许对文学也是怀有一份新奇、期许的吧,或者说对于那些优美的散文和诗歌会有一份由衷的欣赏与感叹。但如今随着慢慢长大,听到越来越多的俗世评说,受到应试教育的裹挟,我也和大多数人那样在世俗的价值观灌输中逐渐失去了自我。当我再与人谈到文学时,曾经眼睛里闪动的希冀的光芒暗淡下去了,深深地藏起,只是脸部肌肉微微一张,同旁人一样摆出一个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仿佛害怕别人看出自己曾喜欢过文学似的。为此,我深深地感到悲哀。

改变是不久前发生的,闲在家里的一天,百无聊赖中拿起一本叫《名人传》的读物准备打发下时间。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太久没有好好的用欣赏、学习的态度来看一本书,从前那对文学充满无尽期待的心,被世俗低贱、卑微的欢乐占据得太久、太久,当我双手捧起这本书的时候,那种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悸动、欣喜又悄然爬上了心头,一刹那几乎要哭出来,仿佛遇见了阔别多年的老友,这久违的感觉……真好。在这本由罗曼·罗兰撰写、陈筱卿翻译的书中,我终于深刻地认识到之前舍弃书卷、沉迷于网络的行为有多么地可笑、可悲、可恨。现在,我能够重新正视内心、正确看待文学,不得不说是命运女神的眷顾。当然,以上只是作为我重新拿起书本的引言。而我今天真正希望和大家分享的是文学的含义。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说了,此人很作嘛!其实,我是认真的!长期以来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对文学的认知都只停留在表层,觉得文学无非就是小说、散文、诗歌、戏剧等等的总称,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简单。什么是“文学”?什么是“文”?我也是直到最近有幸听了一堂精彩的大学语文课才有所了解。

从“文”的字形上看,它最初的含义是在人的肌肤上刺画花纹,后来指一切有交错图案的事物或状态。《周礼·冬官·考工记》上说:“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古人用“文”和“章”来泛指色彩丰富的事物。人世间有“文”谓之“人文”;天上有“文”谓之“天文”;地面上的许多事物也都具有“文”,如贝壳有文称“文贝”,马有文称“文马”(即斑马),豹有文称“文豹”……总之,一切色彩斑斓、形式感强的事物都可以划定在“文”的范围之内。所以刘勰感叹:“文之为德也大矣!” “文”实际上是指事物色彩斑斓的状态,也就是不同的事物交相混杂的状态。《周易·系辞下·传》也说:“物相杂,故曰文。”这种不同事物的“交杂”、“汇聚”就是德国现代哲学家海德格尔所说的“聚集”,是蕴含在“物”之中的天、地、神、人的“四重奏”。当天边的云霓呈现出五彩图案时,这就是“文”;当一名儿童在沙地上画出一道道线条时,这就是“文”;当我们心中漾起情感的涟漪时,这就是“文”;当我们面对空壁,却联想到曾经的人事时,这就是“文”……。凡此种种,在我们目力和心力所及的任何地方,都有“文”呈现出来。{引自姜金元教授主编大学语文课本引言}

只有从最宽泛的意义上来理解“文”,我们才会突破现代狭义的“文学”观念和文学分类,而将《周易》、《尚书》、《左传》等视为文学,才会突破文字写成的文学书籍,突破文学文本形式,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理解文学。

扯完“文学”的含义之后,我顺势扯一扯文学的“语言”。这是和我一样在中国应试教育体制下苦苦挣扎的青少年们在写作中遇到的瓶颈问题——没有自己的语言。就拿写景来说,面对同样一幅场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独有的一份视觉、听觉、情绪上的触动,大家使用的语言文字应该是五彩缤纷的、充满独特韵味的,然而现实却是同样的词汇在笔下千篇一律地出现,让人无奈。也许你会反驳说:“能够一直传承下来的都是经典,难道不该用吗?”确实,每一句诗、每一个词能够流传至今,都有它的理由和价值,但是试想一下,那些今天出现在我们的词典里、课本上的诗词句段,甚至是每一个字,在最初的时候是谁将它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组合在了一起,是谁赋予了它们不同于往昔的含义的?制度要变革,社会要进步,文学同样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去大胆创新,真正的文字是从人心底流淌出来的,真正的文学是不拘泥于形式能够将情绪点燃的,用自己的语言和文字将内心真实的感受最为熨贴地表达出来,这是每一个青少年努力的方向。

文学的世界总是如同宫崎骏的天空之城那样,静静漂浮在我们的头顶,思绪偶尔受到自然、社会的拨动,能够幸运地降临在那座美丽的城堡里,短暂享受在现实中难以体会到的梦幻般的奇境;更多的时候,它隐藏在云朵里,若隐若现撩人心弦,亦或是干脆远遁,让人寻不到一点踪迹。每一次登临这里都是难得的经历,与其单单观赏前人留下的精美壁画,还不如努力再这座城堡添上哪怕一砖、一瓦,毕竟,那才是你留下的痕迹。

关于“文学”及其“语言”,我且先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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