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嘭嘭嘭……
看着倒下的一棵棵大树,我内心激动又狂喜。
终于练成了!
我快速地从雪花延蔓的后山飞奔而下。一边极力地闪动着身子,一边大喊:
“师傅,师傅,徒儿终于练到了御风掌第五重了。”
“禹泽啊,你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哈……”
却是师傅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师傅,如今徒儿已练至御风掌第五重,徒儿想下山修行。”我眼神坚定地向师傅说着。
“禹泽,为师知道,这些年你背负血海深仇一直耿怀于心。若这件事不了,对你的修行必定大为不利。如今你御风掌既已练至第五重,为师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师傅捋着胡子一脸欣慰地说着。
“多谢师傅成全!”我欣喜地说道“可是师傅,徒儿想今晚就下山。”
师傅望着屋外飘落的缤纷大雪寧眉道:“今晚下山,恐怕不易。”
“师傅,如果徒儿连这小小的风雪都望而怯步的话,他日还何谈报仇雪恨。”
“既如此,为师也不阻拦于你,只是江湖险恶,一切多加小心。”
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的一生就是场笑话。
……
“站住,臭娘们别跑。”
几名壮汉追着着一女子叫喊道。
下山已有好些天了,外面的世界自是比在天竺山上要绚丽多彩的多,又要热闹斑斓的紧。
只身来到隰洲城里,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几个壮汉正当街追赶一名女子?
只是那女子为何要往自己这个方向撞?我轻皱着眉头,几记风刃发了出去。
自御风掌第五重后,我就可以随意的化掌为刃,难怪师傅会那般放心。
嘭嘭嘭!几名壮汉相继倒地。
“谁?是谁?给老子滚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爬起来其中的一名壮汉,咧着嘴说道。
我站在路边不置一词。
“老大,今天可能有高人在这附近,我们……”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路人,那老大咬咬牙道:
“臭娘们,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范到我天雄帮手里,就没有今天这般善了。”
忍着戾气望了一眼对面的女子:“我们走!”
朝着那几个壮汉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那女子就蹦到我的身旁说道:
“这位少侠,多谢出手相救。”
我抬头,入眼的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带着狡黠的笑意望着我。
“姑娘认错人了。”我否认道,此时我只想赶往仓州,途中无意多事。
“难道不是少侠你?还是说要我把天雄帮的人重新叫回来确认一下?”
“姑娘想怎么样?”
那双灵动的眼睛一眨:“少侠,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给欺负了,所以……”
㈡
我不记得当时我为什么会答应带上萧萧的。可能是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也可能是她身上的那股灵动狡黠劲。
可谁知道呢?
一路走来我们拔刀相助、除强扶弱、惩恶扬善。虽然几经凶险、几经波折、几经生死。但是因为有了萧萧在身边,路上都是嬉闹不断。我渡过了十八年来最开心、最惬意的半年时光,我几乎忘了报仇雪恨,只一心成全我的江湖梦。
“禹大哥,你看,前面有个茶棚,我们过去打一下尖。”
看着萧萧欢快的笑容,我宠溺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觉得这样的相处令我异常欢快。
……
“听说了吗?这次武林大会要提前举行。”
“我也收到消息,这次七星门和无相剑派要结盟,说不定跟这事有关。”
“这七星门主的掌上明珠和无相剑派的逸公子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唉!真是可惜了当年的御虚派。”
“确实,十八年前那场惨案当真是震惊武林啊!”
“谁叫那御虚派有让众人垂涎的宝贝,听说只要是得到它就可以神功大成,还能延年益寿,从此天下无敌!”
……
听到周围几桌的议论声,我拿茶杯的手猛然一紧。
师傅,你叫徒儿不要想着报仇。难道要徒儿眼睁睁地看着仇人逍遥吗?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现萧萧的异样。
我满怀心思地喝着茶水。
“萧萧,后面我就不能再陪你了,我有件要事要办。”
“禹大哥,我也出来够久了。我会跟着家人一起前往太初山庄,我在那里等你。”
“保重。”
“保重。”
……
武林大会这天,各路豪杰都齐聚一堂,真不怪乎是武林的一场盛世。
我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看着台上被人左迎右奉的左祁峰,心底的恨意如浪潮巨涛。
左祁峰你这个伪君子根本就不配站在这里被人服拜!
武林大会上果然是能人备出。夜幕将至,擂台上的搏斗还未演完。我注意左祁峰离开的身影,起身悄悄地跟了上去。
后院已听不清前院喧闹的声响。我小心地隐藏着身体,估么着动手的最佳时机。
眼看着他就要进入房屋中,我一记御风掌轰了出去。
他躲闪地倒也快,不过衣襟上还是留有口子。
“你怎么会御风掌?你是秦陌什么人?”
他竟还有脸提父亲的名讳?杀父之仇、夺宝之怒、灭族之恨……
手中的长剑已被我拔了出来,心中的恨意已经快把我烧缭。
“爹,怎么一回事?”
一句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偏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这一偏头,至使我措手不及地挨了左祁峰一掌,闷声倒地。
这时萧萧已认出我来。
“爹,禹大哥,你们不要打了。”
“噗!”胸腹的热辣感让我吐出了一口鲜血,这左祁峰果然是狠。
“他是你爹?”我忍着疼痛出口说道。
“禹大哥。”
萧萧只是呆愣地望着我们并不多言。是了她姓左,还叫自己来太初山庄找她。难道是要我来看她的百年佳话吗?
我已无心再想其他,心口的热辣感更甚了。我艰难地站起身,执着长剑再次朝着左祁峰攻去。
“爹,你不要打了,禹大哥你也不要再打了。”
萧萧哭着脸对左祁峰说道。我觉得眼前的一幕是那么的讽刺,她竟然是仇人之女。
听到远外传来的脚步声,我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即便是死。但是萧萧的哭泣和祈求声又让我心烦意乱。
最终我还是跃墙出了太初山庄。
夜色暗得令人心里发沉,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师傅,你在哪里?为何弟子此刻心口会这般绞痛!
㈢
我隐身藏到了青鸣山,养伤期间我又不停地练剑练掌,往往是心烦意乱,差点走火入魔。
又过月余,山上已落叶萧萧,晨白霜降。我便决意下山,找左祁峰决一死战。
再入仓州似恍如隔世,城里没有之前的那般喧闹繁华,隐隐有几分萧条之感。
我径直朝七星门走去。
半路再遇萧萧,她已不复先前的活泼灵动,身上露着落寞。我心里虽怜惜她此时的模样,但面上却无视于她。
“禹大哥,真的是你。”
一个欣喜的声音传入耳中。
“放手。”我冷漠地说道。
“禹大哥,你这段时间都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现在在这里碰到你实在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拉着我衣服的手更紧了,眼中禽满了泪水。
我烦躁地拂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任她在身后哭泣着……
既已无法相守又何故再添伤感。
心里烦闷地只想找人好好打一场。我还是来到了七星门,却被告知左祁峰不在。
情绪无处宣泄的我想到了喝酒,不是说酒能解千愁吗?为何我还能见到萧萧那双哭红的眼,和她无助哭喊声……
……
我忍着头痛睁开了双眼,窗外已是黄昏时分,零星的残阳从窗口飘了进来,迷糊中我看到窗前屹立着一个身影。待我再想细看时,那身影已来到了我的床前。
“师……师傅。”我瞪大了双眼叫道,没想到会是师傅。
“你醒了,才半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看到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突然眼眶酸涩。
“师傅,徒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挫折也要能曲能伸,这样才不失男儿本色。”
我听着既是感动,又是羞愧。
“听说血魔教的人又在江湖出现了,为师这次来是想为武林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是个历练的机会,你跟着为师一起去吧!”
……
随着师傅奔波了半月,见识了血魔教的残忍血腥,倒是让我忘了对萧萧的伤痛。
这天师傅突然带着我走进了一座神秘的山野,没想到这山中竟还有密洞。
“禹泽,来,把你体内的御风真气输到这里面来。”
山洞中,师傅把一个古朴的锦盒拿到我的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锦盒时我心里突然一颤。
“师傅,这个是?”我不解地向师傅问道。
“这里面是魔教祖传的武功秘籍,里面记载的都是些歪功邪法。为师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得知,这锦盒要是被魔教中人得去,江湖上肯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我心中虽然还有很多疑惑和不解,但是师傅这样说了,我也唯有听从。
“轰”,我正准备运功打开之际,山洞的门突然被打开。
“禹泽,你千万不要这个时候打开它,它是你秦家的东西。”
没想到左祁峰这个时候闯了进来,他貌似受了伤,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想起刚见到锦盒时心里的那一颤,我准备运功的手一顿,疑惑地看着师傅。
“禹泽,难道为师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师傅失去了平时的和蔼,厉声说道。
“禹泽,你不要相信他。”左祁峰又焦急地对我说着。
按说我与左祁峰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此时我突然想相信他的话。但是师傅也没有理由骗自己。
我纠结又困惑。
等我再看时师傅已跟左祁峰在洞外缠斗起来。
我从来都不知道师傅的武功竟这般好,左祁峰的武功也不逊色,只是他先前受了伤应对起来颇有些吃力。
“禹泽,你还愣在哪里干什么?你不是想要报仇吗?”
“师傅我……” 看着手里的锦盒我竟踱踌起来。
师傅从小将我养大,我不该为了一个外人而去质疑师傅。但是那莫名的心颤又怎么解释?
这时天空中又飘来了几具身影。
“教主。” “盟主。”
???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师傅,想要知道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师傅,他们……”
“哈哈哈哈,乖徒儿,事到如今也无需再隐瞒。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为师今天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说完他阴森地望着我,我很难把眼前这张面孔和那个和蔼可亲的师傅重合在一起。
“秦陌当年太不识抬举了,本尊看上他御虚门的宝物,是他们的荣幸,竟然还敢谎骗本尊。要不是看在这锦盒需要秦家的血脉以御风掌的内力打开,你以为你禹泽能活到今天。哈哈哈哈……”
“所以你从小给我说的都是假的,所以屠我秦家满门的人其实是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放我游荡江湖?”
我满眼受伤地问道。
“禹泽,为师早就教你不要太过天真!现在本尊武功已大成,杀了你取出你的心头血,再开打开它也是一样。”
他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哈哈哈哈,本尊的神功已然大成,今天本尊就来血洗你们这帮所谓的武林正派,也是我血魔教称霸江湖的好日子。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肆意地在这一方扩散着,我失魂落魄地呆愣在场。
我竟认贼作父十八载!
㈣
“小心呐。”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我猛然回神,一张嗜血的面容朝我逼近:“乖徒儿,为师再教你最后一点。对战的时候不能心思大意,不然随时都可能毙命。”
强大的真气将我牢牢地锁住,使我动弹不能。
我不禁苦笑,罢了,如此了此残生倒也是解脱。
掌风虽然阴狠,但不若我的心冷。
刺目的鲜红芍伤了我的眼。
“萧萧。”
我失声痛叫,飞快地把她揽入怀中。
“萧萧,你怎么这么傻?”
“禹大哥……看到你没事……萧萧就放心了。”
“傻瓜,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禹大哥,我是……萧萧美人……脱凡俗的……萧萧。”
“萧萧,萧萧……”
看着怀里静躺的女子,我忍不住失声大叫:
“啊……啊……啊……”
我胡乱地狂挥着长剑,不停地抛射风刃。我只知道此刻我想杀人,想杀人……
……
醒来时发现左祁峰椅靠在我床头 ,我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如何,只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再也不复从前了。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是我的动静惊醒了他?
“萧萧她?”
我抬眼望去,不知何时他的头上已是两鬖斑白。
“萧萧喜欢待在清风朗月的山林间,她只是去了她喜欢的地方而已。”
他止住了伤痛:“这是你们秦家的传家宝,你好好收着吧!”
……
几日后身上的伤势见好,我便运起御风掌向桌上的锦盒咂去……
武林疯传的秦家宝物,没想到只是一张张族谱而已。
我看着那些张,令血魔教不惜屠我秦家满门也要掠夺的“宝物”,嘲讽地笑出声来。
……
半年后,大兴安岭境内出现了一位奇怪的伐木匠。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来,只知道他每天嗜酒如命。只要你拿得出好酒,他定会为你伐上一堆上好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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