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历史大舞台上,站在第一排唱主角的是曹孙刘三个家族,在他们背后却有两个大家族不动声色地影响历史走势,那就是河内温县的司马氏和琅琊阳都的诸葛氏,而司马氏和诸葛氏采取发展策略完全不同。
司马氏是“孤注一掷”,把全部的宝押在曹魏身上。汉末治书御史司马防有八个儿子,人称“司马八达”,全部进入曹魏政权做官,其中最重要的是长子司马朗和次子司马懿。司马朗曾任兖州刺史,在地方治理上功绩卓著,后于217年病逝于作战前线。司马懿先后历经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四代统治者,最后在249年发动政变,终结了曹氏家族的统治。
诸葛氏则是“多边下注”,在魏蜀吴三家公司都有投资。最有名的当属诸葛亮,他协助刘备创立蜀国,当丞相、辅少主、伐曹魏,立下千秋功业。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追随孙权,官至大将军,儿子诸葛恪成为孙权去世时的首席托孤大臣,一度权倾朝野。诸葛亮的族弟诸葛诞则供职于曹魏,官至征东大将军。
从最后的历史结果来看,司马家当然远远胜过了诸葛家。司马家开创了晋朝,而诸葛氏在蜀吴两国的势力在灭国后烟消云散,诸葛诞因为造反也被诛灭。诸葛家一度被称为曹孙刘之后的第四大家族,但结局非常落寞。
不过,我们不能“唯结果论英雄”,历史有它的偶然性。司马氏和诸葛氏采取不同的策略,有其完全不同的历史机缘。
司马氏其实是有实力在汉末自己起兵逐鹿中原的。这是个典型的世家大族,在地方和中央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有意思的是,曹操第一次当官,是受司马防的举荐。按当时的说法,曹操算得上是司马防的门生故吏。
公元190年是创业大风口,上帝特别青睐30岁左右的人。曹操35岁,袁绍和他年纪相仿,孙坚35岁,刘备29岁,这几个人成了日后争锋的主角。
相比之下,司马家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司马防41岁,而且被裹挟在京城跑不出来,回到老家的司马朗才19岁,嫩货一个。等到司马朗成熟起来时,风口早过了,自主创业的机会没有了。诸葛家的情况也差不多,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3年前去世了,诸葛瑾16岁,诸葛亮9岁,而诸葛诞还没有出生。
司马家是一个在北方势力庞大的世家大族,人脉关系、声望和资产都扎根这里,只有留在北方,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他们的价值。当他们寻找投资北方的对象时,曹操已经抢到了汉献帝,赢面很大,那不买他的股票买谁的?
诸葛家不一样。首先,他们不如司马家势力那么强,诸葛家可以追溯到200多年前的西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但到了诸葛亮这一代已经比较落魄了,诸葛亮父亲只是做过郡丞。其次,诸葛亮的叔叔诸葛玄给刘表打工,他把诸葛亮兄弟带到了南方,客观上促成了诸葛家分散投资的条件。
简单来说,司马家之所以要集中投资,是因为要充分利用他们积攒的家族势力;而诸葛家广撒网,是因为家族势力基础弱,诸葛亮他们发展主要依靠个人能力,那就哪里发挥空间大去哪里,不扎堆。
司马家持续在一个地方深耕细作,耐心地等待他们的努力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司马懿的成功,离不开他自身的聪明才智,但家族绵长深厚的基础是更关键的原因。诸葛亮、诸葛瑾和诸葛诞,则基本上是依靠各自卓绝的才华开辟局面,名留青史。
诸葛家投资太分散,这使得每一个支系都比较脆弱,一个人的死往往就连带这个支系衰亡。诸葛亮死后,他的儿子诸葛瞻碌碌无为,蜀国灭亡时战败殉国;诸葛瑾死后,长子诸葛恪在内斗中被杀;诸葛诞造反失败后,也惨遭覆灭。
司马家也遭遇过死神的考验。217年,年富力强的司马朗突然去世,弟弟司马懿顶了上去。司马懿死后,他的长子司马师四年后病亡,但弟弟司马昭接替了司马师。因为全家族的人都在一块,人才梯队建设很完善,所以能很好地应付这种艰难局面。
从司马家和诸葛家的家族发展史上,我们能学到些什么呢?很多人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很难取舍的问题:留在家乡还是出门闯荡?司马家和诸葛家或许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的家庭基础条件好,有很多资源供你利用,那你完全可以继承下去,以此为起点,追逐美好人生。如果你出身一般,在本地拼人脉拼爹都没有优势,那不妨去到更大的城市发展,在那里每个人的家庭背景都会被大大弱化,你的个人能力更容易得到公平对待。当然,这只是纯功利的角度而言,最重要的其实是“追你所爱”。
在努力方向上,我们前期可以像诸葛家那样,多个方向尝试,寻找最适合发挥我们所长的领域。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就必须有所选择和取舍,像司马家那样专注于一点,最终建立起巨大的优势。不要企图在很多个领域都持续获得成功,因为竞争到最后,大家拼的就不再是聪明才智,而是你在这个领域的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