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峥嵘岁月(12)

离开学校时，我15岁。

却感觉自己，生无可恋。

我被我妈狠揍了一顿，两天没吃饭。最终，我妈说:不上学也行，跟我赶集去。

我爽快点头。跟妈在一起总比泡在那些冷嘲热讽里好一丢丢吧。

我于是在无知无畏的状态下开始了我的第一份工作。

一般在县城以下农村，为方便购物，规定一个集中买卖的市场和时间，人们去市场买东西俗称赶集。

第一次出门，很新鲜。三点钟起床，上车，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辆蹦蹦车是4户人家合包的，我家卖鞋，齐叔家卖日杂，孙姨家卖衣服，蒋姐卖童装。司机刘叔自己捎带着卖些袜子。

天还没有亮，我没一会就在颠簸中又睡着了。被我妈喊醒时，己经到了一个并不山青水秀的小村子。这个村子的市场平时应该是一个晾晒场，街口有家给米脱壳，把麦子磨成面的加工厂。

要摆货得现找位置，先到的用塑料布压上两块破砖头占好位置，然后找地方眯一会或吃早饭。

我妈拿块塑料布找了个中意的地方，站那看左看右没有石头没有砖头，我找几个小石子扔在塑料布上，然后跑远处去找破砖头或大点的石头。

绕场跑了大半圈，没有。最后跑去找卖日杂的齐书借了把锤子。再跑回去，我妈不在，塑料布没了，那地方被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占去了。

我说:请问，我之前放在这个位置的塑料布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她白了我一眼，一屁股做在一张大纸壳上。

我一时语塞。东张西望想看看我妈哪去了，却看见我家那块大塑料布在旁边的土沟里。我无名火起，没风没啥的，那么大一块塑料布偏偏卷成一团跑沟里去了?

"起来!是不是你给我家塑料布扔了?你给我拣回来!"我冲坐在地上对着化妆镜臭美的女人喊。

她回头看看我，站起身: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了，别在这撒野，毛长齐了么!

那不屑的眼神我太熟悉了，我恨这种眼神。我疯了一样，举起手里的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