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ouchables 【1】

护工!Erik/瘫痪富豪!Charles

《触不可及》电影AU


Erik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把人生过成这样。

窗帘被猛地拉开,他被正午强烈的日光刺中双眼造成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耳边是Logan如同往常接近于怒吼般对他宿醉的严肃指控。于是他花了几秒时间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在他的酒馆地板上几近昏迷地直接断片睡了过去,四肢乏力,头疼欲裂,唯一值得庆祝的是这一次他依然幸运地没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然后猝不及防地一桶水直直从他脸上浇下,夹杂冰块的透明液体灌进他鼻腔好似溺水。他猛地坐起身来咳出一阵水雾,还没来得及找回正常呼吸就已经被大块头的男人紧紧攥住两肩摇个不停。

“Erik,以防你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生活就是一坨屎。你就是一坨屎。”Logan声线粗糙的咆哮在他耳边好似能震出回音,口中叼着的雪茄在他混沌不清的视线中喷出一团团白雾。

你店里的柠檬蛋白派才是一坨屎。Erik头昏脑涨地想着。

Logan是他家街对面小酒馆的老板,身形魁梧为人豪爽,出于某种令人好奇的原因并不雇佣任何厨师或是调酒师,每天傍晚新鲜的水果派和肉派们却总会变着花样地神奇出现在柜台。他仿佛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店中食物或是服务带给顾客的品质,或许因为他深知自己甚至不需要掏出吧台下面的来福枪,他那健壮的过分的肱二头肌便可吓退大半想要上前找麻烦的醉鬼;而更可能的原因则是,光顾他酒馆的人多半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酒本身,他们只是想找个地方麻痹自己,顺便和随便什么人分享他们稀烂的人生。

Erik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在一个寻常的雨天他喝完家中最后一罐啤酒,又嫌最近的超市也离得太远,于是他拉起卫衣兜帽,走进这个路过数次却从未真正注意过的地方,从此再没有一个晚上缺席。

就像之前所说,Erik并不真的在乎在他胃袋里燃烧的是什么酒,他只是想随便找个什么人说话,而Logan大多时候只会叼着雪茄在吧台后面闷声做出一些必要的应和,对客人的话题表露出适当的兴趣又不过多窥探他人的隐私,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不过这也只是早期的时候,Erik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好几次自己都是以这种方式被Logan唤醒,而一切都终于在这个早晨借由一桶冰水爆发,于是他终于意识到或许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对于并不爱管闲事的他而言都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Erik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把人生过成这样。

他出生于德国海德堡,幼年时期随母亲迁居纽约,像这个城市的很多人一样进入名声不错的大学然后带着漂亮的履历毕业,落脚于一家普通又体面的公司。他聪明,英俊,有实力又能吃苦,也极会和人打交道,本应可以有个顺风顺水的后半生。

然后平和安稳的一切都毁灭于半年前的一天。那时Erik刚刚拥有这间属于他自己的公寓,在装修整顿好一切后邀母亲过来做客。他就是在那一天中午在公司咖啡厅墙上悬挂着的电视上看到那则紧急新闻的,画面上是惊慌逃窜的人群与呼啸而至的成队警车,屏幕下方“中央公园恐怖枪袭24人死伤”的字样滚动个不停。接着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手机警铃般疯狂地响了起来,他没有多想地接起了电话,一切就在那时候改变了。

你没有办法去应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为这种事情做好准备。那些令人扼腕的意外,枪击地震或是车祸,每天都在新闻频道上循环上演,可不会有人真的设想那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对于那些天灾人祸的报道,看过也就看过了,顶多为别人悲惨的人生掉几滴眼泪,然后就会立即忘记,别人终究只是别人。

Erik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真正接受这件事的结果,期间他一个人默默打点好母亲的后事,从容而礼貌地在葬礼上发言、一一接受了来客们的吊唁与安慰。这并不是件容易事,特别是在由于事情的特殊性他还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应对那些太过渴求关注度的记者与媒体的情况下;他们用道貌岸然的悲悯语气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迟钝又残忍的问题刺进他的耳膜,仿佛只有拍到家属通红的双眼憔悴的面容才不算虚掷精力与时间。

他在终于处理完这所有的一切以后回到家,在这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走近冰箱想要拿酒。然后他看到金属柜门上贴着的便利贴。

500PMErik烤蓝莓塔。淡蓝色的纸上面一行熟悉的字体这样写着。

就是在这个时候Erik才真正意识到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母亲。那感觉就好像他们一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突然回头,才发现身边早就看不见她了。他没有哭也没有大吼着砸坏家里所有的东西,只是一个人静静抽了支烟,然后直接穿着身上的衣服钻进被子睡了下去。他睡得不沉,但想必过了很久。中途他模糊听到手机震了几次,窗外马路的汽笛声间连不断。

醒来以后,Erik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做任何事。

他体贴的老板没有任何质疑地接受了他的辞呈,并惋惜地表示公司将永远为他留出一个位置。他感谢了老板的好意,但深知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去面对那些报告与图表了。这种感觉来的迅猛又真实,他依然吃饭睡觉,并没有想过要自杀或是其他反社会的念头。但母亲的离去就好像把他的灵魂也一同抽走了,讽刺的是在这之前他一直固执地以为自己性情薄凉不重感情,到头来却还是被这种失去毁了。

电影里失意的主人公们总会在这时候选择背上行囊远走他乡,可Erik已经没有任何热情去任何地方。你需要从伤痛中走出来,只要你振作起来一切都会好的,别人都和他这样说。Erik明白这些道理,却依然选择在家饮酒度日萎靡不振。

做那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想。从前他要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安稳的未来,而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听着,伙计。”他感觉到Logan正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扯起来扔进椅子里,“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也可能觉得这不关我一分钱鸟事——但你真他妈得停止把这一切当成世界末日了。”

“没有正常人会在世界末日还来你的店喝酒。”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正常人都在下午一点在别人的酒馆里醒过来!”Logan不留余力地讥讽,紧接着恼火地钻进柜台下面不知道在翻找什么,发出拆迁房屋般砰砰巨响,途中听起来还打碎了不止一个杯子。然后他探出身来,把一叠乱糟糟摞在一起的宣传单砸在Erik面前。

“你有稍微试着去把自己从烂泥里拉出来吗?很遗憾我没有机会真正了解你的母亲,可我如果是她现在一定会气的从墓里爬出来打烂你的脑袋——”魁梧的男人把那堆五颜六色的纸片又往他跟前推了推,“看见这些招聘宣传单了吗?每天都十张十张地在我的窗户上出现,你有试着去申请一个看看吗?”

“如果你是说给一些零售商店当记账员或是给哪个高级小区当保安的话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Erik根本没打算抬起头看他,径自站起身将手越过吧台去取威士忌。“我现在过的挺好。”

然后Logan那只布满青筋的手臂在同一时刻按住他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无视了Erik痛得扭成一团的脸,脸部肌肉紧绷地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是在咬牙切齿

。“你知道吗,Erik,我懒得和你废话了。你明白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明白你的能力值得一个怎样的人生,你也明白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飞快地将手指伸向那叠宣传单,与其说是翻阅不如说是将它们一页一页飞速向后扔更为恰当。“钢铁厂炼钢工人——你不可能会喜欢干那个;赌场发牌员——这个倒是值得一试,Erik,也许你多解开几颗扣子露出几块漂亮的腹肌,就会有人往你皮带里塞上够你一个月不愁吃喝的小费——”

然后分明两分钟前才气的青筋暴露的男人自顾自地大笑起来,Erik没去理会。他的余光注意到一张在各种廉价粗糙的纸张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的单子。用手摸上去纸质坚硬厚实略带纹理,比起招聘单更像是一封邀请函。

有钱人家。这是Erik的第一反应。上面用繁复的花体印着几行字——

护理并陪伴残疾人士。三个月试用期,十二个月定期合同。提供餐饮与住宿,薪资丰厚。无需相关经验,有意向者请致电(914-345-5893

“威彻斯特郡,”还未来得及读完单子已经被Logan从手中抢走,他眯起眼睛读那些笔画优美的文字,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略带火花的烟灰四散掉落险些点燃手中的纸。“这是个好机会,那里地广人稀,多半是背景极为优厚的人家;且不需要任何技能,简直如同为你量身定做。”

“我不认为我够格照顾残疾人。”

“我认为你不够格照顾任何人。但上面写了不需要任何相关经验。”Logan听起来很真诚。

“谢谢你的鼓励。”Erik没好气地反唇相讥。

“总之你得去试试,”Logan吐出一大口烟,带着那么一点威逼利诱的性质说,“就当是换个地方生活。”

最终Erik悲哀感叹自己为何会真的把那辆积灰已久的沃尔沃开出车库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这恐怕是他几个月来的头一次在这样早的时间起来,他首先将车开去加油站旁边的洗车店做了基本的保养,又开进一间汽车穿梭餐厅买了咖啡与三明治当做早餐,一边进食一边开向威彻斯特郡。那里离Erik所在地点大约一小时的车程,在开出从市中心延伸出去的高速后很快便进入分叉口颇多的蜿蜒小道,多亏谷歌地图才得以免于迷失在半路中。

在手机显示距离目的地大约一刻钟时,窗外的景色便开始变得相当开阔。道路两侧只有无边无际的翠绿草坪,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内看不到半点城市喧嚣。在翻过一座并不太高的坡道后远处一栋气派地只能用雄伟来形容的宅子便映入Erik的眼帘,正是导航所指的方向。

要命,这不是哪个王室贵族的城堡吧。Erik一边按下车窗向外面打量一边在心中狂乱感叹。

他扭转方向盘将车绕过环道中央的喷泉,在门口停车熄火。实在是相当气派的宅子,他不得不再一次在内心中感叹,少说也能住下一两百个人。房屋四周种满了精心修剪的盆栽,暖黄色的砖墙虽看得出年岁已久,但显然留有被人悉心照料的痕迹。他又倒退了几步以便更好地打量这栋建筑的全景,注意到门口的台阶用木板修了一条便于轮椅通行的坡道。然后他走向那扇厚重的木门,犹豫了几下后按下门铃。

几秒钟后一个年轻女声出现在传声器里,听起来和昨天在电话里与他通过话的是同一人。“Lehnsherr先生吗?请进。”对方礼貌地说。

一声滴响后门自动缓缓打开了,Erik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穿着衬衫西裙的金发女子,纤细又高挑,有双狐狸一般的眼睛。

“你好,Lehnsherr先生。Emma Frost,”她动作熟练地同他握手,将他欢迎他进屋。“请跟我来。”

Erik注意到不同于他接触过的有钱人家,房屋内部并未铺设任何地毯,走在他前面的Emma高跟鞋敲击在实木地板上咔哒作响,在幽静的过道中留下回音。走廊两旁每隔几米便摆放着一件艺术品,和整个房子古典又肃静的风格相配起来,仿佛像是这户人家开了一间小型展览馆。

在大约在这布局复杂又大的可怕的屋子中拐了不下八次弯后,Emma终于带着Erik走进书房。正如同大宅其他地方所暗示的,这房间除去落地窗以外的三面墙上都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除去一台宽敞的书桌外便没有任何其他家具。无论是摆设还是空气里混合着淡淡油墨与尘埃的味道,都让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藏书馆。

按这个路数下去,搞不好这家人还有一个小型画廊,小型音乐厅,小型车展。Erik暗自腹诽道。

“那么,Erik,我可以叫你Erik吗?”Emma在书桌前坐下,得到他默许的微笑后继续问了下去。“你之前有过任何护理残障人士的经验吗?”

“我的记忆里是没有。我以为广告上写着这并不是一个必要条件。”Erik抬起一边眉毛发问。

“不过是一些背景确认。”Emma低头在一张表格上刷刷写下几行Erik看不清楚的字,似乎并不打算抬眼看他,“那么,你认为自己要怎样胜任这个职位呢?”

“我不……其实你瞧,是这样的。”Erik拧了拧眉头,然后正视Emma疑惑的双眼,“我来这里纯粹是受我朋友逼迫。所以为了避免我们浪费彼此更多的时间,不如你现在就当场写一封拒信给我,好让我拿去堵住他的嘴。”

他并非讨厌这个地方,事实上就他目前所看到的一切他喜欢极了。宽敞秀丽的庭院,城堡一般的格局,还有一位魅力十足的金发女郎,没人能拒绝这种条件。但同时他也明白照顾他人所承载的职责比听起来要意味着更多。他是说,在尽量不带任何冒犯意味的情况下,一坨稀泥要怎么去扶起另一坨稀泥呢。

Emma显然很震惊,鉴于前来应聘这个工作人中鲜少会有人给出这种不太正常的答复。她整个人顿了顿,仿佛在思考如何接话,手中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小块墨迹。

这时窗前有个人忽然在座椅里转过身来,Erik才意识到原来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他大约三十岁出头,陷在轮椅靠背里的上半身穿着并不时髦但整洁利落的羊毛开衫;与干净的打扮不甚相同的是一头几乎齐肩的蓬乱发丝,几乎布满半边脸颊的姜色胡须显然疏于打理。

他整个人看起来心不在焉,似乎并没有任何兴趣待在这房间里,略微向下撇的唇角宣告了他的无聊。然后他扬起下巴叹了口气,与Erik对上目光。

这可真是一双蓝的要命的眼睛,那一刻Erik心想。虽然看上去有点儿疲惫,但简直就像两颗蓝宝石掉在一丛鸟窝里。

“Emma,让我单独处理就好。”他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可是Charles……”Emma看起来不太放心,她困惑地又朝Erik投去目光。但被称作Charles的男人显然在这点上下了决心,他朝金发女子温柔地肯定一笑,后者又犹豫了几秒后便随着高跟鞋的敲击声消失在了走廊当中。

“想必你已经听到了,我是Charles Xavier,”他再一次介绍自己的名字,隔着书桌向Erik伸出手。“你刚刚已经见过我的秘书Emma了。请原谅我无法起身。”

那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红木书桌面积够宽,Erik不得不站起身凑上前去才能够得到他的手。“Erik Lehnsherr,幸会。就如我刚刚所说,我们实在不必——”

然后他被温柔地打断了。

“噢,请相信我,我在这里的兴致绝对不比你要多。”Charles无奈地摊了摊手,似乎是真在被这个问题为难着。“只是成年人总得履行一些必要的任务。于我而言,就是被迫在这里坐上一天,见上一堆自以为是的蠢货,只因为我的妹妹坚持认为需要有个人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你的发型说明她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

“真是讽刺,”他没有被真的冒犯到地回击道,“这话居然出自一个衬衫忘记掖进裤腰,还穿了牛仔裤来面试的人之口。”

Erik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才意识到自己来这里前根本没有想过着装这个问题。这证明他的确没把这场面试当回事,但这个主意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被动摇了,就在那个转身之后,可能。

“所以,也有人逼迫你来这里?”他看起来饶有兴趣地问。

“噢,是的,你真该看看他的肱二头肌和来福枪。”Erik语气夸张但并不是在撒谎地说道,“况且他说如果我今天不来就再也别想踏足他的酒馆。”

“那么为了让你不被揍死,并且永远都有酒喝,或许我该一劳永逸给你这份工作。”然后他露出牙齿笑起来。

“呃,我不确定这是否合适。”Erik震惊地表示,“如你所见,我自己也并不在一个,怎么说,良好的精神状态。”

“如你所见,我也并不真的是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人。”

然后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谁都没开口,Erik注意到尽管有胡须的掩盖,Charles还有一张形状非常漂亮的嘴唇,让人不禁好奇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忽视打理自己的脸。说不定他是个幽居在自己的大宅里,比自己严重得多的反社会份子——Erik非常病态地猜想道。

“为什么是我?”他不解地问,声音嘶哑。

“什么?”

“为什么会选择我?你大可请个经验丰厚的老管家,或是证书挂满一墙的专业医疗工作者什么的。我是说,你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茶里该放多少块方糖斤斤计较的那种英国佬,而很明显我不是蝙蝠侠的Alfred那种类型。”

“Ouch,”他用那种仿佛被踩到脚的语气笑着说,“这可是一些非常刻板印象的指控。如果我说我从不在茶里放糖呢,这有没有让你感觉轻松一点?”

“我们才认识不到十五分钟,你已经在告诉我对于茶的喜好了。”

“我可能是你未来的老板,你得知道我的喜好。”他的眼睛在背光的阴影里也莹莹发亮。

“你看起来要比刚刚心情要好,”Erik挑起眉毛表示,“至少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其实我本来想和今天来的每一个人说让他们操自己去吧——但你好像和其他人不同。”Charles坦然道。“要知道,在你之前的面试者告诉我他来应聘的动机是帮残疾人回归社会,你敢相信吗,他以为我是什么,不幸在服刑期间被打断腿的劳改犯?”

他们在同一时间仰头大笑起来,Erik感觉面部肌肉僵硬又酸胀,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多久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所以现在呢,你想做这份工作了吗?”Charles在因发笑而急促的呼吸中艰难地发问。

“其实我更想听你对我说‘操你的’,”Erik扯起嘴角,并惊讶于自己这种发自内心的玩笑话。“不过值得一试。”

然后他们互相再次祝对方日安,Charles再次为不能亲自送他出门而表示抱歉。Erik走出大门,远远听到背后Charles吩咐Emma取消接下来所有面试的声音。他仰起头,看到今天的阳光好的惊人,于是心想自己欠Logan一个致谢的电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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