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猬到狐狸的进化

大多时候,我们评判人的行为方式是从感情为切入点的,也就是感情用事;而有些时候我们对待人的行为方式又会加入情景的因素,结果就叫理性分析。着眼点不同,基于事物的主体或者背景会产生全然不同的结论。

然而现实世界是复杂和充满矛盾的,以单一的视角,甚至是几个视角审视都是不够的。我们认为的样子是事物的那个样子,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样子也是事物的样子,而事物真实的样子是无法360度展现在个体面前的。

一方面客体的复杂度是我们很难深刻的理解的,另一方面,人类个体获取信息的渠道—感官,充满了局限性,又,中央处理机构—大脑,是一个古董的器官。在处理新的事物时,没有旧有的知识时,是完全无法理解新知识的,所以我们学会了类比。它只能够调用已有的算法与新事物产生联系后,去理解全新的知识和世界。

分类、归因、类比是人类理解世界的最有效最基本的方法,虽然这些方法也会产生很多偏差,但总体上的益处是大于弊端的。

在历史上的长河中,我们赋予了动物很多特质,这些特质往往是从人类的身上萃取并赋予的。比如,狗,代表了忠诚,而狼代表了凶狠残暴。这和人类上万年来,与这些动物的共处产生的简单价值判断。这些简单的判断,有利于我们躲避危险,获取生存资源。从这个角度看,简单的认知分类,对于人类的生存是有好处的。而我们同样擅长再次把这种简单的归类再分发给自己。

我曾听过,世界上有两种类型的人。一种是刺猬型的人,一种是狐狸型的人。

刺猬型的人

刺猬,我想以后的人是很难看到真实的刺猬了。刺猬背上有很多的刺,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蜷坐成一团,这样一来,身上的刺便成了保护自己的利器。刺猬知道,只要遇到危险,就采取这样的行为方式,便意味着安全。包括乌龟、蜗牛,甚至鸵鸟都是一样的机制。因为,他们大脑中的神经通道都形成了唯一简单的神经回路,对于危险,几乎没有更复杂的组合。

在现实生活中,你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处事简单,雷厉风行,大多泾渭分明,他们的世界几乎没有灰色地带。这样的世界几乎是线性的,变量都是有限的。

刺猬只知道一件最重要的事

狐狸型的人

狐狸,意味着狡猾,善变。这诚然是我们面对真实世界需要的特质。甚至在面对简单问题的时候,狐狸类型的人都能想出很多复杂的理由,做出复杂的行为反应。这在官僚政治体系中更为常见,即便那里的外在变量更少,但内在变量的组合足以使之产生无穷无尽且并无价值的变量因素。

狐狸知道很多事情

有一个著名的表格,叫乔哈里窗(Johari Window),代表了沟通双方对所要沟通事情的不同了解程度所形成的四种状况。


从刺猬到狐狸的进化_第1张图片
乔哈里窗

自己知道,他人知道,容易形成共知,进而形成共识。自己不知道,他人知道,就是自己信息的盲区。自己知道,他人不知道,就好比信息被隐瞒,这和上一种情况一样都属于信息的不对称。自己不知道,他人也不知道的事情就属于未知的领域。这些情况的形成,会进一步影响我们的行为和决策,而那些行为和决策是基于不完全的信息的基础上的。至于行为结果影响的好与坏,这么看来,应该是属于一个数学概率问题了。我们要做的便是做那件期望值更高的事。诚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局限性,但更好的选择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行为方式受限制于思维方式(大脑处理方式),受限于获取信息的体量和来源。想要理解一件事的最好方法:把自己置身其中的情境,并尝试用当事人当时所有的方式重复去理解,去还原当时的场景,这也是很多侦探小说的破案情节。审视一个观点,一定要有时代的背景,审视一个人,同样要有背景和幕布,而在更细小的维度,则要用情境去理解。之于人性,那是理解动物的层面。

从刺猬到狐狸的进化_第2张图片
不知道自己不知道

让我们在上面的表里加一个小小的变量。在同一个维度里加一个自己不知道自己不知道,这其实是对未知的一个分类。将不知道分为两类:一类,自己知道自己不知道,比如,你知道有天体物理这么一个学科,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那学科具体的学科理论。另一类,不知道自己不知道,那件事,在你的认知世界里,甚至是人类世界里,压根就未曾出现过。

持有不同观点和意识形态的人,往往表现出惊人的立场。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话是说给知己听的,辨论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这类言语,能从一个角度,表征出基于不同信息交叉点的言行和思考基础。

我们只是简单地在一个维度,加了一个因素,就能够从4种情况到9种情况。可见,在真实世界,情况要复杂的多。而基于这些信息的主观判断和决策又会是怎样的理性。所以“理性是正确的感性”这句话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确的。

世界是复杂的,决策是简单的,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味的要得出真理,往往会困惑其中。这世界的真理没有那么多,也没那么易得。很多事情做到刚刚好,够用,也就罢了。我们有太多的无能为力,那就是人类能力的边界。要做的是,识别那个边界,做自己能做的事,接受那些自己理解不了的事。而你,敢不敢做一个高复杂度的人。

引用万维刚老师的话:

流程是简单的,权力是复杂的;

原则性是简单的,灵活性是复杂的;

价值观是简单的,大目标是复杂的;

理论模型是简单的,真实世界是复杂的;

讨好观众是简单的,把事情做成是复杂的;

小人物是简单的,大人物是复杂的。

孩子是简单的,成年人是复杂的;

英雄是简单的,政客是复杂的。

真实世界是矛盾的,而我们必将变成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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