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请 求

方正点了点头说道

：“昨晚和你在一起的博士生有几个人？”

倪天明说道

：“5个人都在，3男2女。”

方正说道

：“我没有问题了，你继续说。”

倪天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昨天夜里那名高危产妇的情况还算稳定，所以我利用闲暇时间把产妇的病情和治疗方法详细地给博士生们阐述了一遍，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里12点半左右，我正在继续给博士生们讲解，突然听到走廊里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当时院里很静，所以我能非常清楚地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里边有哭声、喊声、求救声等等，说实话，这种阵仗我见得多了，肯定是又有危重病人被送到我们这来了，所以当时我也没顾上多想，立刻带着5名博士生冲到了走廊里，当时我看到一男一女两名老人和一名30多岁的青年男子正推着一辆护车向抢救室里边跑，对，他们就是方才方警官你在会议室里边看到的那三个人，当时他们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我一边叫护士安抚他们的情绪，一边和博士生们一起合力将车上的女人推进了抢救室，此时护车上的女人身上盖着我们院住院部用的那种普通的白色棉被，我把棉被掀起来一看，顿时傻了眼，女人的双腿之间已经血流成河了，此时女人的脸色也已经变成了铁青色，当时我心中就暗道不妙，于是立刻检查女人的生命体征，这一查我才知道自己白忙活了，这女人死了至少有20分钟了，已经开始出现尸僵了，我按照时间一推算，这个女人在被送进医院之前就已经病逝了，所以我们医院一点责任都没有，我怕死者家属找我们医院麻烦，所以连忙出了抢救室向他们说明情况，哪知道死者家属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也知道死者的情况十分危重，因为在运输过程中死者就已经没有意识了，所以他们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了，听到他们这样说我才松了一口气，毕竟现在因为没钱看病，患者倒打医院一耙的例子太多了，我见也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了，就想带着博士生们继续回会议室里给他们讲解，不料这时死者家属却一下子拦住了我，还未等我发问，他们竟然向我提出了一个令我怎样都想不到的请求……”

方正问道

：“请求？什么请求？”

倪天明吞了口口水说道

：“他们……他们要求我对死者的尸体进行……”

方正追问道

：“进行什么？”

倪天明结结巴巴地说道

：“就是……就是进行……进行……尸检……”

倪天明口中“尸检”二字说得十分轻微，但方正还是听了个真切，方正闻言瞪着眼睛吼道

：“尸检？你疯了吧！你应该知道你们医院并没有对尸体进行尸检的权力，尸检应该是我们公安机关的事，你不会傻答应他们了吧！”

倪天明言辞闪烁地答道

：“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死活不肯答应他们的请求，因为我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但是死者家属再三宣称死者生前非常健康，而且怀着5个月的身孕，今天凌晨12点左右死者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并且疼得满床打滚，不仅如此，死者下身大量出血，还未等送到医院，人就已经没了，正因如此，死者的家属才求我对死者的尸体进行尸检，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知道死者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可无论他们怎样求我，我就是没答应他们，后来死者的家属又开出了条件，那就是尸检的事情他们会对外保密，而且尸检的过程中发生任何问题他们也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听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我的那些博士生学生们，虽然他们在医科院校里边已经学习了7、8年的时间，但由于尸体匮乏，所以对于尸体解剖这门课程来讲，对于相关知识的了解程度和认知程度无疑是极端狭隘的，一想到现在有现成的尸体让他们观摩学习甚至亲自动手，说实话，我的心还真有些活了，死者家属见我不说话，知道我可能动心了，于是他们三个人竟然一起给我跪下了，我实在禁不住他们的再三央求，所以就……”

方正冷笑一声说道

：“所以你就同意了？你知不知道……”

罗琳打断了方正的话头说道

：“阿正你先别急，倪主任也是为他的博士生学生们好，关于这点我能够理解，你先不要忙着批评倪主任或者追究倪主任的责任，咱们还是先听听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做决定不迟，好了倪主任，你继续说吧。”

听了罗琳的话，倪天明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一点，于是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由于怕死者家属反悔找我的麻烦，所以我让他们给我立了一个书面字据，字据的主要内容是对尸体进行尸检纯属家属自愿，而且尸检过程中发生任何问题都与我和我们医院无关，字据立好以后，我就带着5名研究生开始了对死者尸体的尸检工作，一看到有新鲜的尸体可以进行解剖，我的学生们一个个都乐得快合不拢嘴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抛弃了一切的善恶信念，我只知道，他们是未来医学界中的中流砥柱，只有他们才能让广大劳苦大众摆脱病痛的折磨……”

方正闻言不耐烦地说道

：“倪主任，我们现在没说要追究你的责任，所以你也不用怕，你还是赶紧说说尸检的事情吧。”

倪天明点了点头说道

：“死者是一位不到30岁的青年女性，面部表情极其痛苦，死者腹部微微隆起，根据腹部大小，我判断死者的妊娠时间应该在4~5个月左右，死者下体大量出血，所以我判断死者有可能死于失血过多，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死者的胎位不正，正常怀孕的女性都是小腹部先隆起，然后才蔓延到整个腹部，但死者的小腹相对平坦，隆起的部位竟然在腹腔的右上部，说实话，我从事产科工作多年了，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