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悲凉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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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长假最后一天的晚上，和思齐逛到大润发。结账的时候，那个收银员看起来面色疲惫不堪，因为买了一大盒酸奶，我问到“你这有吸管吗？”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我又追问“那哪里能拿到吸管啊？”“服务台”她终于挤出了三个字，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整个人的上半身几乎都靠在收银台的一侧，给我的感觉是，她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我并不知道收银员的工作制度是什么样的，她们几小时换一次岗，也或许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总之，从她当时的感觉和状态来看，几乎已经很厌倦这份工作了。

        我问思齐，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她说，我才不要当一个收银员。

          出门的时候天下雨，一个穿雨披的保安在出口处引导，车子一辆一辆从他身边过去，他始终在雨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脸。

       我问思齐，你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

       保安？当保安有什么好的？

     我开始循循善诱：每份工作都有不同的意义，如果没有收银的阿姨，超市怎么开？如果没有保安叔叔，车子进出就会有混乱。他们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值得我们尊重。

     如果收银员，保安的工作这么好，你为什么没去做保安？做收银员？思齐振振有词

     ………………

   我语塞了几秒，反问“那你想做什么工作？”

      甜点师、空姐、泡泡师、玩具店老板……她说了一串。

     噢，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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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只是害怕而已，害怕我的孩子成为保安，收银员，菜贩子……看着他们在雨里尽责的指挥汽车进出，遇到一个霸道的车主，可能还会盛气凌人争吵。或者在长长的队伍尽头，重复扫着一件一件物品，哪个商品标签不对还要承受顾客的莫名的质问、投诉。又或者在菜市场各种鱼腥禽臭的味道深处，与客户论斤论两的纠缠……各种，各种，在人生底层的挣扎。

      固然，在华尔街上也有尔虞我诈，在白宫里也有明争暗斗，可上层的困惑总好过底层的艰辛，那种劳苦、贫穷、争执……真的会让人失去信心，失去光，失去尊严，最后黯淡的像一根被熄灭的蜡烛。仅仅只是存在，再也没有期待。

       人生最初，都有梦想。甜品师，泡泡师，玩具店老板……这些已经好过当初的我们“老师，科学家，歌唱家……”那个所有人都有共同梦想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那些散发着趣味和自己特性光辉的初芽，在思齐这一代人心里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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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并不会是如今的模样。

         她没有宝马车，我想她也愿意闯荡世界。

        她没有豪宅，我想她能够读懂“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

        她没有成为空姐，我想她能够平复小镇日子里的平淡岁月。

      她的故事，只有她自己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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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只怕，真的有一天，在长长的队伍尽头，看到她在收银台前，累的不能承受。

       只能捧着初心，默默送给这秋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