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秋冬秀场,GUCCI把昆虫元素贴满了他家的衣服、包包和饰品。
你可以看到这样的包包。
或者这样的饰品。
如果嫌GUCCI的昆虫风太过高调张扬,那Dior和Chanel的昆虫刺绣裙显然柔和了许多。
蜜蜂、蝴蝶、蜻蜓、甲虫甚至蜘蛛等昆虫元素频繁出现在各大品牌的秀场舞台,它们显示出时尚潮人越来越与众不同的个性化需求。
不过把昆虫作为精神崇拜或物品装饰可不是现代才有的,古人也爱跟虫子打交道。
由于昆虫生物习性奇特,从原始社会到封建社会,从巫术到宗教,从小说到诗歌处处都有它们的身影。
例如古埃及神话中有位叫做Kheper的神祇,主管朝阳。
他的形象就是一副长着甲虫脑袋、人类四肢的圣甲虫斗士。
什么是圣甲虫?其实就是屎壳郎。古埃及人对于屎壳郎的感情那是相当深厚。
远古时代,人们每天都能看到太阳东升西落,但有个问题却总是困扰着他们,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推动太阳运行呢?
这时候,他们发现了屎壳郎,这种虫子用它的后腿使劲滚动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圆,和太阳的形状非常相似。
再加上屎壳郎把卵产在粪便中,幼虫又从粪便中诞生,看起来很像是从太阳中直接幻化出的生命,这在古埃及人眼中简直太神圣了。
于是,他们相信,是屎壳郎每天从东方推出太阳,它自然而然成了太阳神的象征。
既然是神,免不了被做成圣像供奉起来。除此之外,护身符也是必不可少的,它甚至出现在木乃伊的棺椁中,帮助人完成生死交替的环节。
现在把镜头转向东方,中国古代的昆虫崇拜也同样范围广阔,影响深远,这次还是要说蝉。
早在《诗经》中就出现了蝉的身影,《诗·豳风·七月》中有“五月鸣蜩”的诗句。 蜩就是古人对蝉的一种别称。
每年农历五月,雄蝉发出鸣叫来引诱雌蝉交配,雌蝉则在农历六至七月开始产卵。
受精卵孵化成幼虫钻入土中,通常会在土中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靠吸取植物液汁为食,古人很早就观察到了这一点,《荀子·大略》中说:“饮而不食者,蝉也。”
幼虫将要羽化时,从土中钻出爬到树上,然后抓紧树皮,蜕皮羽化,变成长有双翼的成虫。
这种羽化过程被古人视作周而复始、死而复生的过程。
因此,蝉的身影同样出现在古代丧葬习俗中,死者口中含蝉,期望自己像蝉一样羽化再生。
除此之外,跟蝉有关的事物也出现在了古人生活的许多方面。
药用
《本草纲目》中有对蝉药用价值的记载:“蝉乃土木余气所化,饮风吸露,其气清虚,故其主疗皆一切风热之症。古人用身,后人用蜕。大抵治脏腑经络,当用蝉身;治皮肤创伤风热,当用蝉蜕,各从其类也。又主哑病、夜啼者,取其书鸣而夜息也。”
装饰
古代的达官贵人会把貂尾和玉蝉一同装饰在帽子上,叫做貂蝉冠,佩戴这种帽子用以凸显自己身份不凡、品格高洁。
美女们同样对蝉青睐有加。传说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后宫有一个叫琼树的美女,她为了取悦皇帝专门设计了一种发型,把两鬓的头发梳的像蝉翼一样,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文帝甚为喜欢,因此宫中其他美女也纷纷效仿,这就是蝉鬓的起源。
宗教
古人认为蝉能羽化不死,来年又可复生。因此,早在原始社会,蝉就成为了巫师的佩戴物,以显示其具有超自然能力。后来,老庄哲学思想中都出现了蝉的意象,“蝉蜕”与老庄的“道”和出世思想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文学
汉魏六朝时,蝉被喻为“至德之虫”,它超凡脱俗的品质在士人阶层获得了认可。
唐代更是达到顶峰。唐太宗李世民就率先写了一首以蝉自夸的诗:“散影玉阶柳,含翠隐鸣蝉。微形藏叶里,乱响出风前。”(《赋得若柳鸣秋蝉》)。
皇帝都带头了,大臣们更是纷纷效仿,一时间,写蝉成了为变相夸自己人品好的高级手法。
后来,日子过的没那么舒坦的时候,蝉的意象得到了扩展,发牢骚的时候、心情郁闷的时候都可以用蝉来表达自己的糟糕心情。
上回讲到唐代最有名的三首咏蝉诗,就分别代表了高尚的蝉、牢骚的蝉、郁闷的蝉。
除此之外,韩愈诗作“入门无所见,冠屦同蜕蝉。皆云神仙事,灼灼信可传。”写出了蝉的神属特征,而白居易用“蝉鬓鬅鬙云满衣”来描写美女的姿态。蝉在他们的妙笔下被运用的淋漓尽致。
古人对世界的认知远没有现代这么客观和理性,但却由此产生了许多富于创造力的想象和隐喻,构成了古人朴素的自然观和哲学观,它们装点了祖先的世界,也影响着我们的世界。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照见读书(微信号:zhaojiand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