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别离苦》第三章:《竟还有人看上我》

    竟还有人看上我

    我带小玉回贵州老家的事,刹时传遍了我们的小山村——她是第一个到我们村看公婆的女孩子。

    这件事是豪仔发布出去的,他在高速的服务区上洗手间,顺便就把我和小玉的照片发在了同乡群里。在照片里我高大威武,小玉也显得窈窕迷人,豪仔还趁机吹嘘了一下,说我已经开始写小说了,是作家了。群里吹捧之声四起,好象我已经混得人模狗样似的。他们的话让我脸皮火辣辣的,我想退群,但是怕他们说我是忘恩负义之人,有能力就退群了——众口铄金,这些话在村里传开,可以杀死人呢。

    我脚有残疾,一拐一拐的,虽然姿势难看些,但还是能走得很快的。我摸着钱包里小玉偷偷塞给我的一千元,心里更加忐忑了,回家真是有些让人害怕。

    豪仔点燃一根烟,问道:“嘿,你记得那个‘石权1376’么?”我愣了一下,点点头道:“记得。”石权1376其实就叫石权,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算是我在村里最要好的朋友了。豪仔道:“听说,他去少林寺求学,对对对,就是学少林功夫,一个人把几个俗家弟子打趴下呢!”我皱了皱眉头,象我这样的读书人,根本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好象征性地赞道:“牛逼!”

    “吱——”一声,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了我们的车身边,车上下来四个汉子,我一看,是我们的同乡,他们在广州工作,不巧却在这停车场遇到了。

    四个人走了过来,带头的叫“青哥”,我认识他,我们都在同村的群里。青哥走了过来,口中啧啧有声,道:“瀚悠兄弟,没想到真的有女孩子眼瞎了。”我低头看着地面,不敢说话。

    青哥看了看小玉,又说道:“我去,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瘸子!”说毕,伸手摸了小玉的脸一把,又放鼻前嗅了几下,笑道:“不错,不错,又香又滑!”

    小玉吃了一惊,人往后退了两步,我只好壮着胆子喝道:“你干什么!”可惜我的声音有些飘,显得底气有些不足,青哥推了我一把,说道:“你小子放聪明点,老子喜欢摸,就摸了,你想怎么样!”

    可能豪仔也担心他的女朋友受到池鱼之灾,他忙不迭向青哥等人派烟,不住赔笑,青哥等人见服务区的人比较多,又有台阶可下,于是转身,去了厕所。

    我问小玉道:“他和我是同乡,你还回去我家吗?”高速公路服务区没有车站,小玉又千里迢迢从浙江来找我,她眼里噙着泪水,咬咬牙道:“回!”

    汽车又发动了,大家没了之前的兴致,豪仔有些担心道:“唉,青哥已经很麻烦了,咱们村里的丘家少爷,更不好惹!”我们村那些年轻力壮的男男女女都出门了,丘家少爷仗着他父亲是村长,就成了村里的恶霸。村里的人提到丘家少爷,都有些发抖,连夜啼的小孩听到丘家少爷的名字,都会吓得立即停止了哭声。

    豪仔的女朋友是我们本村人,在村里也算是大家族,所以不太怕丘家少爷和青哥。

    我对小玉道:“这样吧,我们偷偷回去,如果实在呆不下去,我们连夜就离开村子吧。”小玉点点头,说道:“我听你的。”

    豪仔偷偷把我们送到了家里,他们就急急离开了。

    我们家可谓喜气洋洋,我见到破旧的房间擦得干干净净的,我的房子也安了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哥哥嫂子也回来了,大家都十分高兴,爸妈对着小玉不断竖起大拇指,对她十分满意。嫂子似乎有些惭愧道:“哎,这小玉可比我漂亮多了,真是不能比呀。”嫂子也算我们四乡八里的一枝花了,没想到在小玉面前竟然那样黯然失色。

    小玉向大家点了点头,就开始帮忙了。她也算是贤惠,不知道她家是做什么的,但是她对农活十分熟悉,撸起袖子就要帮忙喂猪、做饭了,慌得爸妈一个劲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过了一会,只听哥哥说道:“爷爷回来了。”八十多岁的爷爷满脸带笑,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家是进门是个小院子,接着就是二层的房屋,木质的,有点像吊脚楼,后门有个猪圈,养着几头猪,不过已经杀了一头。

    爷爷回来后,我和小玉就要准备行拜长辈之礼了。按我们家乡的习俗,女孩子进了男方的家门,要拜他家最大的长辈——就是类似家主的人——我家当然就是我爷爷了。

    爷爷郑重其事地把门关上、闩好,打开电灯,坐在了客厅中间的太师椅上。

    我和小玉跪下,面向爷爷,听他说道:“孙啊,咱们家以前可是文人世家呢,家族出过九个进士、一个榜眼呢。”小玉听了,望了我一眼,我读懂她的眼神,她的意思是说:“难怪你那么会写。”

    我们跪着,继续听爷爷道:“我刚刚去了祖屋,就是要把咱们的传家宝交给你。”哥哥姐姐在旁边,显得十分好奇,爸妈也可能第一次知道“传家之宝”,所以就围着看。嫂子说道:“难怪爷爷听了小叔回来还往外走,原来是去祖屋了。”

    爷爷从怀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打开,原来是个布包。他慢慢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层厚厚的油纸。爷爷又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层牛皮纸,他接着打开牛皮纸,里面竟然是一本发黄的书。

    爷爷双手颤抖着,把书捧起来,说道:“这本书,是我们家族留下的,我爷爷,对,也就是你的高祖父曾对我说,以后哪个儿孙会写文章,就把这本书交与他。”父亲和哥哥点了点头,他们从来不喜欢舞文弄墨的,对书可没兴趣!

    我十分高兴,双手接过那本书,却看见那上面用繁体小楷写着“墨客秘笈”四个大字。

    哥哥看不太清楚,说道:“这个是……竟然是‘黑’客秘笈,难道我们祖先懂电脑,当过黑客?”爷爷一把扇了过去,骂道:“你小子不读书,还说什么黑客!”哥哥看了看,笑道:“哈哈,我哪里知道还有什么墨客!”

    我看了一下那本发黄的书,说道:“爷爷,这是哪朝哪代的,怎么是繁体字?不是小篆这些的?”爷爷听了,非常满意,道:“嗯,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每代人用自己的笔,把这本书抄写一遍,再加上自己的心得——最后一个是民国的大文豪,他是鲁迅的同学呢,所以就是用繁体字了。”

    我打开那本《墨客秘笈》,发现里面竟然还有目录,但一看之下,大失所望:这本书一开    始说的是什么练体的方法,说只有身体练好了,才能写文章。又记载了一些快速恢复体能的技巧,就是每天写作写累了,怎样快速恢复体能等等。

    我大失所望,因为我的脚是瘸的,身体这一块就练不好了,难道祖上没考虑过我的困境?

    我刚把书装到怀里,门外突然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听得一女子大喊:“有人吗?大过年的,怎么把门关得这样严?”爸妈看了一我眼,眼神有些奇怪,然后便急急去开门。

    大门才打开,门外便冲进来一个女的,抓住我的手说道:“啊,你回来啦!听说你当了作家?”我有些尴尬,把她的手抹开,小声道:“没,没!”那女子又提高了嗓门,说道:“我不管了,反正我要嫁给你。”爸妈一听,双手急摆道:“不行不行,袁元媛,你听我说,他有女朋友了!”袁元媛一听,怒道:“什么!当初他不是和我定了亲么?”

    小玉感到十分意外,疑惑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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