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霾又来了！

摄影 by 汉方清荷

        已经是春末夏初了，一连好几个星期的蓝天白云，让人掉以轻心地认为霾将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好好享受一阵子舒心清朗的好天气。

        谁知，霾又来了！

        昨夜一阵凉风吹醒了入睡时还觉得燥热的我，起来关窗户时，料想今天肯定会降温。早上起床往窗外一看，不知温度几何，但见朦胧一片。

        心头一惊，不会是霾吧？不会不会的，已经都快夏天了，没有供暖烧煤，污染源少了一大块，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天气都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朋友们在朋友圈里晒着蓝得心醉的好天气，人们似乎遗忘了霾的存在，这霾哪能说来就来呢？

        可是这雾蒙蒙的一片，不是霾，又是什么呢？理智将我从一厢情愿的侥幸中拉回来，正视现实吧！干燥的北方是很难得有雾的，霾又来了！

        阻挡视线的这一片朦胧搅得人无精打采、神情沮丧。远处的高楼，在淡黄色的迷朦中灰扑扑地站立着，它想躲，它想逃，却不知躲向何处、逃向何方，只能懒恹恹地站着，处于霾的包围中却无计可施。

        出门前翻出好久不用的口罩，郑重地套在脸上，压实每一条边缘，堵住每一个缝隙，口罩成为了鼻孔、嘴巴与周遭环境的屏障，生生隔离出一个小环境，从心理上将霾阻挡在身体之外，顿时安心了不少！

        口罩里特有的碳的气味，此时胜过一切芬芳的香气。这气味朴实、纯正、清透，给人以信心和勇气。

        一番整顿后，毅然决然地打开房门，踏入了这浑浊天地中。

        路上的行人几乎都呈现着一张白茫茫的脸，千篇一律，单调漠然。唯有一片惨白之上的两只黑洞洞的眼睛还能流露出不一样的心绪。

        一位骑单车的男士更是全副武装，他的口罩似乎更先进，在口罩侧面伸出一根两个手指粗细的透明塑料管，连着胳膊上的一个白色小盒子，看上去比我的这简易口罩高级许多，惹得我心生羡慕，但又觉得防范得太专业，有点小题大做了。

        远处熟悉的建筑物此时委屈地藏在由近及远的帷幔中，让人心生压抑，想大大吸口气，做个深呼吸，出一出心中的晦气，却被四周灰蒙蒙的一片提醒，不得大口呼吸！

        凉风继续刮着，却吹不散这霾，它依然坚挺地环绕在我目力所及范围内，嘲弄着这小小的微风，挑衅着无法反抗的人们。

        这场突如其来的霾重新将人们从久违的蓝天白云中拉回来，用惨烈的现实宣告，霾又回来了，不受季节的制约，亦没有规律可遵循。

        在霾面前，人显得如此卑微、如此弱小。这霾摸不着、打不到，无孔不入、无缝不钻。人们惹不起，但也躲不起，拿它无可奈何，只能赤裸裸地暴露其中，任其肆虐。

        关紧门窗，打开空气净化器，机器轰隆隆地响起，让人放心不少。空气似乎清新了一些，终于可以痛快地呼吸了。人造的空气实在是无赖之举，放在几十年前，都无法想象，感叹之余更多的是可悲！

        生活在这个时代、生活在这个城市，经济在发展、文明在进步，但生存的环境成本也在不断提高。赚到的钱用来购买很久以前就几乎零成本的干净的水、空气，如此似乎成了一个悖论。

        过去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是如此自然而然地存在，我们大把大把地享用着它，从来没想过它们会从我们身边消失。天是朗朗的天，水是净净的水，清透的空气充斥在这昭昭日月中。

        没有谁将我们与这个世界不明不白地隔阂着，我们恣意地呼吸、贪婪地浸润，这一切太普通、太平常，让我们误以为它将长久存在，是这不公平世界中难得的公平。

        然而这一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无法预想的、如此不堪的环境。这是科幻片，还是恐怖片？不，它成为了纪录片、现实片。

        是谁把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从我们身边夺走，让我们沦落成了这邋遢世界中的可怜人？我们应该找谁，找谁来为我们负责，找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我们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追责也无从谈起，但是我们实实在在地承担着这个严峻的后果。失去的美好成为了回忆，但我们不要仅仅只是活在回忆里。

        霾来不是一朝的力，霾去也不是一夕之功。这是一场持久战，是一场人数众多的、大规模战役。我们知道敌人是谁，也知道如何歼敌，剩下的就是决心和时间了。

        我希望我小时候所见到的、所感受到的美丽环境不会成为一个传说，我相信它会再次回来，让我们的孩子们知道天本来就应该是蓝的，水本来就应该是清的，空气中本来是没有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