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未完待续,就要表白#活动,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且未在其他平台发表过。
两年前,我第一次去北京,短途旅行。和大多数人一样,关于北京的记忆,始于那张存留在手机里的和首都天安门合影。
那次的行程只有两天,也经历了从二环越到五环外,从财富中心的楼厦高耸,到郊区疲惫不堪的居民区。看到夜不寐的北京城,也路过凌晨五点拥挤的路边摊,列车从北京站离开时,朋友调侃“这里似乎每天都在春运”。
从那时起,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北京。这里的节奏太快,地铁里穿梭的人潮,汹涌澎湃,每个人都来不及驻足,除了那些发传单和乞讨者会来主动搭讪,没人会多瞧你一眼,当然,你也无暇顾及周遭。
这样的快,总让人不舒服。我总想,在那样的生活状态中,麻木而无趣,生活的意义到底为何?
而另一边,我又有着对大城市的执念。向往不断折腾的自由空间,向往丰富而浓烈的多元市场,更加执着于未来那充满挑战的改变。
前几个月,我回到家乡,试图寻找一些困扰的答案。回家的路上总要徒步经过一大片麦地,一路上都会有麦香,这里少有穿梭的车辆,你有大把的时间在这里停留赏味,而不被打扰。每当踏进那个安稳而平和的小镇时,心中总有种不可言语的情愫,“心安处即吾家”大抵如此。
晚饭后,我常陪老妈去野外散步,这里听不到嘈杂的鸣笛,也没有为生计奔波赶路的行人,更没有灯火通明的酒局饭局。相较于大城市,这里有的是狗吠,有的是闲暇之余街头巷尾坐在一起聊天,有的是孩童傍晚间的一起游戏。
一天过去,我会躺在床上望着小院里的月亮,什么也不用多想,好像明天要做的事一目了然,稳妥而安定。这里的生活的确很惬意,也极舒适,好像做什么都容易,不用为高昂的房租发愁,不用为没完没了的加班、挤地铁而无奈抱怨,更不用为无边的竞争,挑战自我极限而乏累。
这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一段话,是五六年前在和菜头博客上出现的一段话:
“我们是小镇上的青年。小镇的生活安稳平静,一年到头风调雨顺,有吃不完的饭局喝不完的普洱打不完的麻将和唱不完的卡拉OK。打生下来开始,小镇就为我们安排好了一条笔直的人生路,从摇篮到坟墓,只要你不逾越规矩,那么就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
那时我高中,不懂。如今这段话,时常会跳出来,让我不安。
来学校不久,老家的一个小姑加了我微信,可能是听说我在找工作,想给我一些意见。小姑是四五年前的师范毕业,毕业后,家里动用了一大批人脉,为小姑找了一个离家近,声誉还不错的中校教书,顺理成章的进入体制,有着多少人向往的铁饭碗。没多久她在家人的介绍下,和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了婚。
大学以后,我很少见她。印象里小姑是个文艺青年,她身材好,声音好听。最近看到她的朋友圈po图,却惊讶于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妇女,每天抱怨家庭事物琐碎,办公室的枯燥乏味。她说,现在最可怕的不是孩子的吵闹,而是每天醒来都能一眼望穿的生活。
我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的28岁,会是这样的一个世界,能够在在挣扎与自我否定中保持长久的沉默。
我开始清楚,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开始了解我的不安,是对安稳现状的无欲无求,是对理所应当的无能为力,是被闲暇侵染后没有压力的不作为。更加不安于活在在家乡那套既定的伦理中,活成大多数父母眼中的样子。
而相较于不安,我更向往对未知的恐惧。
年龄渐长,我无法抗拒时间给我的紧迫感,这时'我可能会想到十年后,要达到什么程度,要达到那个程度我现在要怎么走。虽然无法精打细算到每一年当中,但至少三分是预知,七分还有变化。七分的未知,纵然有恐惧,那是令你拼尽全力的驱动所在。
22岁,带着不安分的基因,充斥满身的力量,那些看不透,摸不到的未来似乎更加具有吸引力。
最近,我很愿意承认“有限”这个词。有人说:无欲无求和欲求不满你会选哪一个?我也想过,如果我的人生不设限,我可能会选前者。我会渴望躲起来过一段安稳的生活,我不想很努力很累的过活,我想不那么用力也可以活的精彩,我想心如止水的看风景,我想入定。
很不幸,我们都活在有限的时间里,过早的安稳显然是与22岁的我们格格不入。欲求不满才是大城市的产物,是我们不停在索取的源泉。相较于安稳,我们渴望机遇,相较于关系,我们更渴望自我价值的突破。显然,变化才是如今生活的的主题。我们只能在能用力的时候倾尽全力去追求,而后在花甲之年,方可松一口气说:不强求。如此便是尽力而为。
最近每一次跑北京,很累很累的时候,我都在问自己,它那么多缺点,空气不好,交通拥挤,物价房价飞涨,为何还有执念。
是活力。
这很像在这个城市奋斗的每个人,尽管多么不堪重负,但每当天开始蒙蒙亮地那一瞬间,你就知道,它一定会恢复,载着每个人马不停蹄地奔跑。
我逐渐的开始明白为什么北漂族无数次的吐槽这里,却始终无法逃离。
与其说无法抽离这座城市,不如说不肯放弃奔跑的自己,与其说放不下大城市,不如说放不下想要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自己。
(Ja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