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你还好吗?》
啊 Ben
马上又到退伍季了,军营里将再一次想起那令人伤感的“驼铃”曲。
歌还是那首歌,但如今的冬季退伍,相比于以前,更显冷清。
根据国防政策调整,四年前部队冬季征兵改成了夏秋季征兵。
冬季退伍兵慢慢会退出人们的视线,而我,是最后几批冬季应征入伍的老兵中的一员。
当兵第二年,我考上学,今年刚好毕业回到驻地。大多数同年兵已经义务兵复员,转士官的也已经在去年退伍,再次回到老部队,人非物非。
如今,我一个人。
我多么想念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你们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
前天,我和战友G联系上。自12年九月我考学去了西安,G当年冬天退伍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彼此的一点消息。
本以为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就此成为过客。再次取得联系,聊起曾经一起被班长操练,摸爬滚打;一起外出,小酌一杯,改善伙食;一起谈天说地,聊对未来的憧憬。就像这四年我们不曾分别,时间恍如昨日,我们还一起出早操,1~2~3~4的呼号在耳畔响起。 G说起自己这几年的故事。退伍后回到老家,一开始觉得不太适应,两年时间习惯了部队的生活节奏。地方自由散漫的生活让他失去了方向,丢掉了曾经奋斗的激情。
但他还有当兵时候的那股拼劲儿。
在13年雅安地震的时候,他毅然决然辞去工作去了灾区,以一名老兵的名义帮助义务救灾。
15年年初,他又做了一个被认为疯狂的决定。他准备徒步穿越中国,走一走那让人神往的318——从北京出发,穿过西藏,去挑战新疆“死亡之海”罗布泊。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感觉生活浑浑噩噩,没有一个目标,需要做出一点改变。也许是为了寻回当兵时候的那份奋斗的激情吧,也不枉青春一场。 说走就走,他辞了工作,上路了。 聊起这些,在佩服他的勇气之余,我更感受到他这几年的历练和成长。
突然想起苏格拉底曾说:“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得。”G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应该已经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向,现在每天正常上下班,工作顺利,偶尔利用假期出去旅行,陶醉在自己的“微确幸”里,这也算功德圆满。
不知道在他“微确幸”的生活中,会不会在某一天深夜,突然想起在部队的那些一点一滴:
新兵连,我每次被班长操练穿衣速度时,你总是替我把衣服叠好;
下连的那天,我们抱在一起哭的像个小孩子;
那年冬天,我们一起执勤时,你怕我被冻着,把自己的大衣给了我;
酷暑里,我们一起参加师里的军事比武,每天五点起床开训,晚上十一点半收操,那时候我们把苦都放在心里,忘记了忧愁。你总是在休息时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你说那是家乡的味道;
我入学走的前一晚,我们躺在天台上。你说了自己对于未来的向往,说好以后一起闯荡,要做永远的兄弟;
……
六年了,我还在部队,你已经在社会上活出了自己的精彩,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
如今,我们听着对方讲述着彼此的故事,仿佛就在阅览平行世界里自己的另一种人生。
每一个人的路,都有千万条。
说到这里,我更怀念那些一起走过的战友。我想知道,那些四年来没有联系的战友们,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又经历了怎样的故事,过得还好吗? 听G说:
罗卡宁那个每晚1000个俯卧撑、每天提前10分钟起床,把被子叠成48*45*20MM,让我们没法混的“变态狂”,退伍后做了体能教练;
老代那个肌肉男,退伍后开了理发店,当了老板;
阅兵下来的李班长退伍后留在北京,在某机关做了保安,继续他守护首都的梦想。
还有很多很多战友,不知道联系方式、不记得姓名的战友,他们退伍后去了哪里,开始了怎样的生活,书写了怎样的故事,现在还好吗?
我好想知道。
两年、五年、八年,甚至更久时间,献给祖国的青春,都已经成为回忆。
即便没人知道我们的名字;即便没有人记得我们曾经来过,但,我们的青春岁月,永远镌刻在战友们的回忆中。
我知道,我见证。
哪一天等我们都老了,再相见,再聊起那段时光,莞尔一笑,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我懂你,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老兵。 向老兵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