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神话”不“传”

我这次是吹了一个牛。

大学语文的课堂给学前教育的同学讲古代神话，绘色不绘声的讲完这些神话后，多余的发挥了一下：这些神话后来去哪里了？而且还故弄玄虚的“且听下回分解”，可等到下笔才发现这次这个牛吹大了。

首先，关于“神话”就是一个拎不清的概念。说拎不清也不是神话拎不清——关于“神”的话嘛！就如同童话、鬼话、胡话、谎话。而是“神”就拎不清。《说文解字》中解释“神”为：“天神，引出萬物者也。”这就是神的最初含义。此外还有山神、河神、土地神之类的自然神。本来神是具有与生俱来的的力量的，可是在我们的文化中，居然还有百姓自觉加封或政府册封的“人神”——文财神赵公明，武财神关云长等。而且，要命的不是诸如土地神这样随处可见的神，而是每个人体内也住满了“神”，还没有一个领导——“六神无主”。更不用说现在遍地都是的“男神”、“女神”了。这么说，神话是都到民间了，怪不得我们在创造一个又一个“神话”。

还有更让人抓狂的是我们的文化中鬼和神有着严格的区分，但是神、仙可是自古不分家。其实仙字初做僊。《说文解字》中解释“僊”为：“長生僊去。”僊是迁（遷）的意思。仙则是后起字，《说文》未有。《釋名》中解释仙字为：“老而不死曰仙。”所以仙通常是活人修行后长生所达到的称号。可能也包括活物——比如狐仙。修行还没有到火候的那是妖怪——比如白素珍。得“道”才能成仙——可见仙应该是道教的概念，而道教的“仙话”显然收编或者改写了我们的“神话”。因为如果按照“仙”的标准，古代神话中的神多呈“半人半兽”状，如伏羲女娲是人面蛇身，炎帝人身牛首，蚩尤是人身牛蹄、四目六手，盘古是狗首人身，这不是妖，起码也是怪了。

神话在上古时期或者在产生之初目的是“话”神，用这种具有与生俱来的无比神奇力量的“神力”来寄托顽强生存、征服自然的美好愿望。可“神话”要“传”到后世，可就不只是表达最初的本意了，传说者一定带着自己的选择和“善意”。在经过“焚书坑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等一系列文化的整饬和洗礼之后，这些半人半兽形的神性形象被抹杀殆尽了，因为这种形象很难被纳入历史谱系之中，既不符合“以德治国”的周礼，也有悖于“三纲五常”的教导，如司马迁所说："其文不雅驯，缙绅先生难言之。"（《史记·五帝本纪》）于是想象奇特大胆的神话被严谨教条的历史“有选择”地“善意”传说了。

说到这里就明白，之所以说这次肯定是吹牛了原因有三：一是“神”太多，话了这个不话那个也不好，哪个“神”也得罪不起呀！二是“仙”作怪，借用“神”的概念不说，还把人间的“秩序”照搬到了“神”身上，怪不得连“猴”也看不下去了。三是时间太长、善意的“谎言”太多，你读到的已经是无数人、无数遍“传说”的神话了。

其实还是没有说明白，因为倘若你“六神无主”，那所有的世界就都是“神话”；而如果你“神情目明”，那你就会创造“神话”。

这一句也许不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