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选择

早上经过地铁站的时候,看到一股密集人流从地下涌出,然后汇集在人行道旁。路灯一转绿,大家就一窝蜂似的继续往前走。

在上班的早高峰里,每个人都计算着自己路上消耗的时间,所以没有人敢懈怠半步,都是急匆匆地往前走。怎奈何地铁站施工,半侧马路被遮住了,本来就繁忙的马路现在变得拥堵不堪,行人和车辆都不好走。大家只好要么耐心等待,要么各显神通,打仗似的穿梭在薄雾笼罩着的路上。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景象,我发现,马路上的行人可以被分为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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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类

第一类我称之为"羊群"。

他们是绝大部分的行人。他们一方面急匆匆地赶路,另一方面又不会脱离人群。他们会等红灯,是守交通法的好公民;有时不知前面是谁开的头,大家就一起闯红灯了,占着马路让正常行驶的车辆没法走,这时他们也不介意紧跟在后面。他们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是跟着大多数走的,这才是关键。

他们就像迁徙的羊群一样,朝着预设好的目标,埋头向前走。他们相信自己在群体中是安全的,因为在很多情况下,他们只要跟着群体走,就可以避免很多思考和选择的麻烦。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丧失或弱化了主动选择的勇气和独立思考思考的能力。

第二类人我称之为"骆驼"。

他们既是聪明的,他们又是最愚蠢的。他们看到马路这边已经堵成这样了,就想何不去另一边马路或者绕一条路过去呢?于是他们耐心的等红灯,然后走到人少的一条路。与这边的拥堵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极少遇到阻碍,但他们不得不多走一段路,多等几个交通灯。

他们就像穿越沙漠的骆驼,用自己的的决心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然后再用自己的毅力走完它。他们也许是聪明的,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和思考;但他们也可能看起来很愚蠢,因为多走的路就意味着面对更多的变数并付出更多的艰辛,他们也许跟羊群同时到达了同样的终点,但却可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第三类人我称之为"猎豹"。

他们是冒险的。他们看到行人和车辆堵在各自的单行线上,就毫不犹豫的跳过栏杆,在汽车与行人的夹缝中快速前行,甚至是奔跑。他们恐怕也是闯红灯的常客,当他们看到路上没车了或者自己可以在车撞倒自己之前穿过马路,他们就不会迟疑。

他们就像狂奔的猎豹,孤独地奔向自己的猎物。他们不会一直奔跑,你在平时看到他们,他们也许正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抽第三支烟,或者花一整天时间在自己的手机上玩一个新出的游戏。他们有时十分的敏捷,或者说机敏得近乎狡猾了。但你有时又觉得他们单纯的可爱,他们明显地流露出自己的愿望,比那些缄默叵测的人更有安全感。总之,在捕食者跟前,不论你在食物链的哪一层,你总不会像看吃草的小羊羔时那样轻松。

对于这三种人群,你也许正是其中的一个或者偶然成为过他们中的一个,不论是你选择的还是被迫的,或者仅仅是出于本能和习惯,我要说的是,请喜欢你的选择,也请尊重别人的选择,只要这种选择没有伤害自己和别人的自由。

没有为了看热闹和践踏别人而出动的羊群或者骆驼,也没有为了享受撕扯别人肉体的快感而奔跑的猎豹,他们只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但有太多的人打着道德、习俗、法律和经验幌子,去指点甚至干涉别人的选择了。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事实,或者一种美,那就是自然而自由的美。没有人可以掌握最终的智慧,也没有人是最高的造物,我们只能去尝试、去经历、去思考,然后得出一个极富偏见和狭隘愚蠢的结论,我们还堂而皇之地将之命名为人生的智慧。这只是是被鲜花和奶油装饰的粪便,只属于拉出它们的人,解决不了他人的燃眉之急。

你可以选择做一个上班打卡、下班看剧的小绵羊,你可以选择做一个挑灯夜读、健身自虐的大骆驼,你也可以选择做一个看准机遇、见好就上的斑斓豹……不论你选择什么,我都爱你,真的,就像爱着自然的美一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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