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Sarah Moon
配乐 /Joseph LaCalle、EnnioMorricone – Amapola
我想要一件红礼裙。
我要它又薄又便宜,
我要它特紧身,我要穿着它,
直到有人把它从我身上撕下。
这条裙子,我要它无袖,
要它露背,别人不用猜
裙下有什么。我要走上街,
走过便利店。走过五金店,
所有的钥匙在橱窗里闪亮。
走过王氏夫妇餐厅,他们出售
放了一天的甜甜圈。走过格拉兄弟公司,
他们把猪从卡车扔到手推车,
搬起光滑的猪嘴,搭在肩上。
我要走得像世上唯一的
女人,一切都供我挑选。
我想死了那条红裙子。
我想用它确认
你对我怀有最深的恐惧,
向你表明,我一点也不在乎你,
除了我想要的,什么也不在乎。
等我找到那条裙子,就把它
从衣架上取下,仿佛挑选一个身体,
把我载入这个世界,
穿过出生和做爱时的叫喊。
我会像骨头、像皮肤一样穿着它,
这将是他们埋我入土时
我穿的那件该死的衣。
作者 / [美国]金·阿多尼兹奥
翻译 / 梁余晶
BY KIM ADDONIZIO
I want a red dress.
I want it flimsy and cheap,
I want it too tight, I want to wear it
until someone tears it off me.
I want it sleeveless and backless,
this dress, so no one has to guess
what’s underneath. I want to walk down
the street past Thrifty’s and the hardware store
with all those keys glittering in the window,
past Mr. and Mrs. Wong selling day-old
donuts in their café, past the Guerra brothers
slinging pigs from the truck and onto the dolly,
hoisting the slick snouts over their shoulders.
I want to walk like I’m the only
woman on earth and I can have my pick.
I want that red dress bad.
I want it to confirm
your worst fears about me,
to show you how little I care about you
or anything except what
I want. When I find it, I’ll pull that garment
from its hanger like I’m choosing a body
to carry me into this world, through
the birth-cries and the love-cries too,
and I’ll wear it like bones, like skin,
it’ll be the goddamned
dress they bury me in.
三八节好像已经是一个讨人嫌的节日,但对各大电商平台来说,反正都已经习惯了足不出户,这节过不过都得过,该搞的促销还是要搞,看到便宜的东西,人们总归还是要剁手。
据说真正的女权主义者是不屑于过这样一个节的,因为这恰恰证明了一种不平等。
任何主张,最怕的就是被符号化,标签化,或者叫刻板性的认识。三八节已经是这样被标签化了,而后居然就诞生出一个“三七节”。往年今天的大学校园里,应该是一边男生们大拉横幅,一边女权同胞咬牙切齿的日子吧;不过病毒作祟,学校放假,今年是看不到这样的盛景了。但女权在另外一些人眼里,也未尝不变成一种标签——一说起某某是女权,大家都好像一下子就看穿她似的。人和人之间,不同立场的团体派别之间,可不都是通过互相贴标签认识的吗?
今天这位诗人,毫无疑问是一位女权意识浓厚的女性诗人。作为诗人,她也没有逃脱被标签的命运。诗人最初的名声鹊起,就是因为被冠以“穿太阳裙的布考斯基”,于是大家就记住了她。布考斯基酗酒、烂醉,写啤酒主义的诗歌,于是阿多尼兹奥也就成了爱喝酒的女诗人;然后又写“性”,人们又把她和另一位女诗人安妮·塞克斯顿联系在一起;当人们谈起她的诗艺时,又会认为这样的诗很“自白”,而据说,“自白”的潜台词就是“艺术性可疑”。这就是一位女性诗人被不断标签化的简史。
标签的主要功绩就是让人记住并且持久的误解一个人,因为标签就是为了让人省心不用再去阅读其作品,或了解其为人。很少有人会想到撕掉一个诗人身上的标签而认真读她的诗。
苏珊·桑塔格反对阐释,是很有道理的。在这首诗里,女人想要的这件可以穿到死的裙子是什么,其实很容易明白,但你不要试图去阐释。你问女人想要什么?就好比问,一首诗想要什么?除了阅读和体会每一句的表达,没别的。你能理解的你就会理解,你理解不了的就是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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