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归何处

        今日2017年1月29日，周日，阴历正月初二，天气小雨有雪。天气预报说是晴天的，结果许是昨日的雪没下完，不时飘几片小雪花。

        我们这儿有出嫁的女儿初二回娘家的习俗，由于父亲早逝，外公外婆不许我们母女单独过年，所以每年除夕都是一起守岁，加上我小学毕业前跟外婆住得多（除了周末和寒暑假都跟外婆住），我初中后虽不住在一起，终究在一个城市，没有特殊情况基本每周都回去看看外公外婆，初二回娘家在母亲这儿并不很特殊。

        这是外婆离开后的第二个春节，母亲早上醒来窝在床上看手机不肯起床，好容易磨磨蹭蹭起床，吃完饭收拾下礼物去看外公。

        那个年代的父女仿佛都不是很亲密，两人例行公事般相互问候，给外公剪指甲、挖耳朵，整理衣物和卫生，检查一遍生活用品和药品，把需要买的和外公要的记下来回去买，之后竟相对无言。勉强从外公养的花儿找点话题，干巴巴的几句话后又是沉默。其实外公不重男轻女（在那个年代很难得），对隔代的孩子们格外宠溺，严格来讲算不得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吧，他脾气暴躁，时常醉酒，也曾风流过一阵子，外婆去后轮流跟着孩子们住了近一年，结果大家都要上班，外公自己在家有次不慎摔跤独自在地下躺了半个小时也没人知道，终于在又一次入院后住进了养老院，好歹有人时时看护。

        没多久外公就说困了要午睡，让我们早点回去，其实知道是外公担心路上湿滑，想让我们趁着天暖地下未结冰赶紧回家，可干坐着也不甚自在。母亲又检查了一遍外公的生活用品和药品，仔细记好便与我离开了。回家的路上能感到母亲情绪并不高，是啊，想起前几天母亲流着泪悲叹“你还有我作为依靠，我能依靠谁呢？”  对母亲来说，没有娘的娘家还是娘家吗？茫茫世界这么大，竟无所依靠，心里该是何等的悲凉。

        许是不想回家，母亲提出逛超市，便去了大润发，初二的超市热闹得很，母亲挑挑拣拣对比了很久，买好了东西回家，又有些发呆，赶忙打开电脑找出母亲喜欢的电视剧，端上熬好的银耳雪梨打岔。

        初二这天，对母亲来说，西山日暮，乡归何处？新年要努力工作生活，让母亲能够有所依靠，有安全感，新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