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 尽管在性别平等方面,目前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步,但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仍旧对女孩在科学、技术、工程、数学(STEM)相关领域的发展产生着巨大负面影响。在今天国际妇女节之际,外滩君想和大家分享一部记叙了以美苏两国太空竞赛为背景,三位非裔女科学家的电影。在当时种族与性别的双重压迫之下,她们凭借出色的数学天赋、工作能力和对权利的勇敢追求,成为了NASA永远的传奇。
文丨陆以沁 编丨Mia
上周一,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科学家凯瑟琳·约翰逊(Katherine Johnson)于美国当地时间24日早晨逝世,享年101岁。
NASA主管发表悼念时说:“她帮助我们的国家开拓了太空边界,她也为妇女和有色人种打开了探索宇宙的大门。”
这位徒手计算飞船运行轨迹,将美国第一位宇航员送入太空的非裔女性科学家,在NASA工作33年期间几乎参与了每一项重要航天计划。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凯瑟琳的具体成就一直不被包括亲友在内的人所知。
今天,外滩君想要与大家分享,以凯瑟琳与其他两位非裔女性科学家为原型的电影《隐藏人物》。以此向所有为人类科学研究、种族与性别平等作出贡献的女性致敬,并激励女孩勇于追求科研事业和女性权利。
面对当时种族与性别的双重枷锁,影片中的三位主角凯瑟琳·约翰逊,多萝西·沃恩,以及玛丽·杰克逊,凭借出色的数学天赋、工作能力和对权利的勇敢追求,赢得了他人的尊重和在当时有色人种女性几乎不可能拥有的机会。
她们是无数充满智慧,并在工作生活中勇于对抗偏见与歧视的女性缩影,也是NASA永远的传奇。
天才数学少女凯瑟琳
影片从一个戴眼镜的黑人女孩踢着树叶数数开始。
她就是凯瑟琳,对数字、图形的痴迷无不流露出她的数学天赋。
另一边,学校老师告知凯瑟琳父母,全州最好的黑人学校,西弗吉利亚州公立高中希望提前录取他们女儿,并且提供全额奖学金。
就这样,只有六年级的凯瑟琳开启了高中学习生涯,而老师的话也成为了凯瑟琳传奇一生的注脚。
事实上,对比影片中的简短开头,凯瑟琳的真实成长经历才是开挂般的存在。
1918年出生于美国西弗吉利亚州,凯瑟琳从小就表现出了对数学的迷恋。
“我会去数通往马路的台阶,通往教堂的台阶,我洗过的碗碟刀叉的数量……任何能数的东西我都会去数。”
到了上学的年龄,凯瑟琳的数学才能更是展露无疑。
多次跳级不仅让她比年长自己三岁的哥哥更早升入六年级,而且上高中时,凯瑟琳才刚满10岁。
然而,由于当时的种族隔离制度,非裔美国学生只能在公立学校上到八年级。因此,就出现了影片中转学和搬家的情节。
值得一提的是,凯瑟琳的父母十分重视教育,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始终在经济和生活上支持着女儿的学业发展。
不仅如此,在当时有色人种饱受歧视的大环境下,正是父亲的话让凯瑟琳不曾怀疑自己的实力,并且拥有不低人一等的底气。
凯瑟琳一家
“我父亲告诉我,你和这个镇上其他人一样好,你没有问题。”2008年,凯瑟琳在一次公开采访中说道,“感谢父亲,我没有自卑的感觉,从未有过。和其他人一样,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在大众眼里,她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14岁高中毕业,凯瑟琳以全额奖学金进入了西弗吉尼亚州立大学,攻读数学专业。
由于大三时就修完了所有数学课程,凯瑟琳的导师Claytor教授(美国第三位获得数学博士学位的非裔美国人)还为她特别增设了一门高级数学课程——解析几何学,凯瑟琳是唯一的学生。
而正是这门解析几何,让多年后的凯瑟琳成功叩开了NASA太空任务组的大门。
后来,18岁的凯瑟琳以数学和法语双学位最高荣誉毕业,并在政策开放后,成为了第一批进入西弗吉尼亚大学研究生院的三名黑人学生之一,她是其中唯一的女生。
电影中的其他两位主角,多萝西和玛丽的人物原型,同样拥有卓越的STEM能力。
多萝西15岁就凭借全额奖学金进入俄亥俄州一所黑人大学攻读数学专业,19岁获得了本科学位。
玛丽则以最高荣誉从一所黑人高中毕业后,在汉普顿学院(汉普顿大学的前身)继续深造,并于1942年获得物理和数学的双学士学位。
可以看到,女性同样可能拥有STEM领域的天赋,“男孩天生比女孩理科好”的说法也并没有科学依据。
相反,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在STEM学习中男孩和女孩生理上没有明显差异。导致女孩数理化较弱、更少选择STEM领域专业和工作的一大原因,其实是社会对女性根深蒂固的性别偏见。
这种偏见如此广泛而深入,以至于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部分父母甚至老师都会不自觉地认为,男孩比女孩更擅长理科。
而这从幼年就开始的负面影响,使得一些女孩很小就把这样的刻板印象内化到了自己的意识中。因此,即使她拥有一定天赋,这种意识也非常阻碍她在STEM领域的发展。
而要改变这种现象,第一步就是让女孩知道,在STEM学习中,自己和男孩同样都能拥有出色表现,而这些女性科学家就是闪闪发光的例子。
“穿裙子的计算机”
影片画面一转,颜色逐渐明亮起来,在弗吉利亚州1961年的马路上停着一辆抛锚的亮蓝色轿车。
多萝西正躺在车头下方修理,玛丽倚在车尾补妆,而车上那位戴着眼镜尝试发动汽车的正是凯瑟琳。
她们要去的工作地点,是NASA的前身,美国国家航空咨询委员会(National Advisory Committee for Aeronautics,NACA)。
20世纪40年代,二战爆发后,面对男性研究人员短缺的问题,NACA首先将招聘对象从男性放宽到了白人女性,后才将高学历黑人女性也纳入其中。
正是在这样的契机下,凯瑟琳、多萝西和玛丽陆续进入了NACA下属的兰利实验室。
与同时期加入的众多女性一样,她们做的是最枯燥、复杂又不容错误的计算工作。在计算机还未正式投入使用的那个年代,她们就是“穿裙子的计算机”。
不过,由于NACA仍在遵循种族隔离法案,所有黑人女性计算员都在名为“西区计算中心”的另一栋建筑工作,与白人相隔。
与此同时,美国与苏联的“太空竞赛”正激烈展开,太空任务组急需一名擅长解析几何的计算员。由于东部小组没人能够胜任,有色人种计算员就成了退求其次的选择。
但对于凯瑟琳而言,这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岗位,也是无比珍贵机会。
作为太空任务组有史以来录用的第一个有色人种计算员,凯瑟琳深知即将面临的目光与挑战,而在进入办公室大门之前,白人女主管的话让凯瑟琳的心悬得更高了。
拉开门,迎接凯瑟琳的是一片忙碌场景,以及同事们看到外星人似的目光。在清一色的白人男性中,凯瑟琳显得如此突兀。
就像总监艾尔所说:“我们连问题都尚不知道就要先找出答案,那是尚未触及过的数学领域。”在这里,凯瑟琳需要面对更加复杂的数学问题。
而节奏之快,工作量之大,往往当天辛苦演算的数据下班时就已经过时。
在这样的情况下,凯瑟琳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努力,一步步赢得了白人同事的尊重与敬佩。
为了抓紧时间,凯瑟琳上厕所时也会抱着一叠数据进行演算。
面对被同事故意涂黑一半的信息,凯瑟琳迎着灯光看到了被墨水覆盖的火箭名字,并根据已有数据依旧计算出了准确结果,这让总监开始对凯瑟琳另眼相看。
此后,凯瑟琳一次次完成了分毫不差的数据计算,甚至解决了让友谊7号太空舱从轨道回到降落抛物线的关键问题。
而这次飞行任务,也是NASA首次使用计算机计算轨道,这就意味着太空任务组不再需要计算员,凯瑟琳又回到了西部计算小组。
然而,就在举世瞩目的首个美国载人宇宙飞船发射当日,守在控制台前的科学家们却发现计算机的两次运算结果不一致。即将登舱飞行员约翰·格伦点名要求凯瑟琳进行验算后才愿意飞行。
凯瑟琳临危受命,在紧迫的时间中,精准计算出了太空舱返回大气层的临界点,甚至比计算机还多算出了几位小数点。
最终,友谊7号宇宙飞船成功完成飞行任务,约翰·格伦也成为了历史上首个绕地飞行的美国宇航员。
权利要靠自己争取
无论是影片还是现实,除了非凡的数学天赋与卓越的工作能力,同样令人敬佩的,是凯瑟琳、多萝西和玛丽对权利的勇敢追求。
在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虽然已经出现了反种族歧视运动,但在社会上种族歧视仍是主流。随处可见的有色人种标示,在饮水处、厕所、用餐区、甚至图书馆都将有色人种隔离在外。
对于黑人女性来说,除了肤色上的歧视,她们还要面对性别带来的偏见。
即便是影片中如此优秀的三位女性也不例外。
凯瑟琳刚进入太空任务组时被同事误认为是清洁工。
由于东区没有有色人种厕所,无论刮风下雨,凯瑟琳都不得不穿着高跟鞋跑到800米外的西区。
当白人男性同事看到凯瑟琳和他们共用一个咖啡壶时投来嫌弃的眼神,甚至之后还单独放了一个小咖啡壶,上面贴着有色人种标签。
面对这些,凯瑟琳始终不卑不亢,用自己的实力说话。与此同时,她也从未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
不管是否能够提交成功,凯瑟琳每次撰写报告时都会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时,NASA的重要会议从来没有女性参加,凯瑟琳站出来问:“有法律说女人不能参加会议吗?”
最终,她成为了NASA的作者名录中最早拥有署名的女性,也争取到了参加会议的资格。
三个主角之一的玛丽深知自己有着出色的工程师头脑,但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她依旧认为黑人女性要想成为工程师是件不可能的事。
好在犹太男同事的一番话,重燃了她追求梦想的勇气。
然而,和当时大部分工程师一样拥有数学和物理双学位的她,递交工程师培训计划申请后却被驳回,理由是“现在”要求额外的高级进修课程,而该课程指定的就读学校不对黑人开放。
在凯瑟琳和多萝西的鼓励下,玛丽没有被打倒,反而下定决心为自己的梦想战斗。
她向法庭请愿,为自己争取入学机会。
她的勇气与机智,让法官最终允许她修读夜校课程。
而随着NASA开始使用计算机,多萝西则凭借着自己的远见卓识,不仅自学编程还培训了其他计算员,帮助她们成功专职为程序员,不被“淘汰”。
与此同时,她多次坚持申请管理职位,在一次次的失败后,终于成为了NACA第一名黑人主管,也是当时整个机构屈指可数的几名女性主管之一。
在影片开头三人一同开车回家的路上,多萝西虽为自己未能得到公正对待而愤愤不平,但她坚定地说:“我们任何人的进步都是黑人女性的进步。”
可以说,如今女性获得的权利都是这样千千万万的开拓者勇敢争取的结果,而无论是何种性别,在对这些开拓者致以敬意的同时,更应该接过传到自己这一代的接力棒。
而人们代代相传的绝对不该是包括STEM在内各领域中的性别偏见,而是一句真诚的“女孩,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
关注外滩教育
阅读3000+篇优质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