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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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把点滴记下,平凡日子里,不想忘却的平凡事。原谅我,不能用最美的言语来表达。

提起生日,就会想起妈妈。

妈妈跟我讲过很多次,我出生前的故事。

我的生日是在除夕夜。

年三十,一大早,妈妈挺着大肚子,辛苦地洗粽叶,淘绿豆……各种包大粽前的准备工作。村里的习俗是年三十包大粽,晚上一边煮大粽,一边守岁。

妈妈包大粽的手艺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爸爸最爱吃妈妈包的大粽了。

我似乎也闻到了大粽飘香的味道,馋得口水直流,按耐不住,妈妈顿时感到肚子疼得厉害,爸爸连忙用单车把妈妈送到镇上的医院。

家里离镇上十几公里,全是泥路,灰尘满天,遇上雨天,泥泞不堪!

此刻,寒冬腊月,寒风刺骨,卷起漫天尘土。妈妈忍着痛,坐在单车后架,一路颠簸,我无法体会这种苦。

在医院,我一直折腾妈妈到天黑,才细皮嫩肉地露脸。

接生的莫医生一见面就说:“你这孩子,大年夜的,不让人好好过年。”一边赶紧叫爸爸拿被子来包住我。

谁知,爸爸什么也没带来。

莫医生赶紧找被子把我裹好。又叫爸爸去煮两个鸡蛋给妈妈吃。莫医生以为爸爸准备好了一切。

可是,爸爸呆愣在原地不动,又黑又冷,上哪找鸡蛋去啊。

莫医生摇摇头,去值班室,拿来鸡蛋,亲自煮好,亲自喂妈妈吃。

担心妈妈太冷,莫医生又抱来两床棉被。

医院里清清冷冷,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回家过年了。

妈妈说:莫医生对我们真好!别人都说她很凶,爱骂人,可是我见她脾气很好,对病人很好!妈妈每次说起,都会不停地夸莫医生好!

是妈妈教会了我感恩。

因为出生挑在除夕夜,记忆里,我的童年没有过生日,我的生日里没有蛋糕,只有大粽、粉利、芝麻饼,还有一年到头难得吃一次的鸡肉鸭肉。

那个年代,似乎也买不到蛋糕,镇上根本就没有卖。

虽然没有蛋糕,但是,比起姐弟们来,他们的生日,最多只有两个煮鸡蛋。而我的生日,美味佳肴,是一年里最丰盛的日子。

所以,妈妈总是对我说,我的生日,挑的好,以后长大就不愁吃喝了。

年纪小小的我,深信不疑。事实就摆在眼前嘛,过年好吃好喝的,这么会挑生日的孩纸,聪明伶俐智慧满堂啊。

长大以后才发现,像我这样智慧的人,比比皆是。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看到别人过生日,吃蛋糕,嗨皮趴体的场景,心里就怅然若失。因为除夕夜没办法像别人那样过生日!

生日和蛋糕,这两个词,一直在边缘晃荡。

直到工作后,终于有一次,除夕夜到镇上的歌厅疯玩了一把。

再后来,终于听说,年三十,镇上的蛋糕店不关门,蛋糕有的吃啦!我仰天大笑出门去,干脆利落拎个蛋糕回家来。

过于兴奋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朋友们都忙着准备年夜饭,没人来庆贺。大大的蛋糕,只有我,妈妈,奶奶三个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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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的生日难以忘怀,让我感动,想起就觉得温暖。十几个初中同学专程提着蛋糕来捧场。最好的闺蜜从县里订了蛋糕,匆匆送来,又赶着回去。弟弟在镇上也订好了大蛋糕。

所有人都放下自己手里的事情,只为庆祝我一个人的生日。

今年,我以为,家人不会再为我的生日做点什么了吧,因为自觉年岁已老,无所谓生日了。

生活让我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回不回家,并不是我内心最重要的事,过不过生日,我也没有一丝丝期待与准备。额,是不是每个当妈的女人都会经历的一种心态?

廿九,妈妈打电话来了:“明天有空回家吗?”“好啊,回去。”我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挂掉了电话。

弟弟来接我,回到家我惊讶了!弟弟不声不响地早就买好了鸡、鸭、鱼、虾、蟹……满满地比往年还丰盛!

四岁的晓岚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对我说:“生日快乐!”

年夜饭前,先聚在一起,让孩子们吃个蛋糕再过新年。

有蛋糕吃,孩子们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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