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娈童到皇帝，复仇与毁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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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云：慕容家族的“小时代”（序）

凤凰劫（1）：翩翩美少年 惶惶阶下囚

2.一雌复一雄    双飞入紫宫

        苻坚是不是一个好色的君主，不好定论。但在清河公主的温柔乡里，他是彻底沦陷了。十四岁的女孩子，放在现行法律下，还是一个未成年人，是受法律保护的，不过在那个时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待嫁，早熟的胡人，婚嫁可能就更早了。苻坚纳一个亡国公主为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

        一方面，这是一种政治手段，可以安抚新降的慕容家。看，我娶了你们的公主，都和你们慕容家族成一家人了，你们就放心大胆地为我大秦帝国效力吧；另一方面，这个公主实在是太美了，苻坚哪里把持得住，“专宠”，这是历史对此的记载。苻坚将清河公主纳入后宫之后，想必是夜夜笙歌，夜夜新郎。

        如果，事情仅仅是到此为止，那么，这个清河公主就会和历史上无数的亡国公主一样，被埋没在历史的故纸堆里，在惜墨如金的史官笔下，留不下一点点的记载，仿佛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苻坚多半也会在过了最初的新鲜劲之后，抑或是待清河公主年长色衰之后，移情更鲜嫩的“小仙女”。这个历史和自然的规律，就连汉武帝患难与共的皇后卫子夫都逃不过！更别说是一个亡了国的异族公主。

        但是，在清河公主受宠之后，另一个慕容家族的成员让这段故事变得香艳和微妙起来。他就是清河的弟弟，时年十二岁的慕容冲。一个小公主，一个小王子，年纪相仿，又是一母同胞，这姐弟俩的感情是顶好的，在大燕亡国前后的那段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正是有了相互的慰藉、扶持，他们才能够一路从战火中走出来，没有沦落为乱世中的野鬼。

        从故都邺城到老家龙城，再到异国他乡的长安，这一路上，长姐如母，清河公主如母亲一般保护着弟弟。国破之际，自顾不暇的皇帝哥哥慕容炜丢下全家人独自跑了，母亲可足浑氏和哥哥慕容泓等人也在流亡的人群中走失散了，只有姐姐坚定地拉着弟弟的手，不离不弃。慕容冲心中，国虽亡，家还在。

        不错，名义上，他是燕国的大司马、中山王，但是，在这样的离乱时刻，有谁还会听一个十二岁孩童的号令？此刻，只有姐姐是他的依靠。而弟弟，同样是姐姐活下去的理由。慕容冲相貌俊美，能够从慕容家一干出色的子弟中脱颖而出，被当做燕国的明日之星培养，说明慕容炜对这个亲弟弟是倾注了很大的期望的，否则也不会罔顾四皇叔慕容恪的临终遗言，选择当时只有9岁的慕容冲担任大司马这样的要职。

        “今天，我们的国家亡了，但只要我们还活着，希望就永远不会破灭！有朝一日，我们的国家一定会光复的。”清河公主能做的，就是越加小心地保护好弟弟。

        “活着，复国。”慕容冲喃喃自语，似懂未懂。十二岁，让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来承当这一份责任实在是过于严苛了，他只想和家人待在一起，早点结束这颠沛流离的日子。

        被掳至长安之后，慕容冲和清河公主夹杂在前燕的一大帮子王公大臣之中，接受了苻坚的“接见”。这是一次胜利者对战利品的“检阅”。为了不引人注目，清河公主和慕容冲故意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大殿之下，慕容冲跪伏在人丛中，眼睛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母亲和哥哥们的身影。

        昔日的皇帝哥哥慕容炜和母后可足浑太后，正在人群的最前面，聆听着苻坚滔滔不绝的“教诲”，频频地点头表示心悦诚服。他的心稍稍定了定，看来大家都没什么事。

        然而，即便是素颜，即便是衣衫褴褛，也掩饰不住倾国倾城的容貌。最终，清河公主还是被从一干俘虏中一眼就挑选了出来。

        亡国之君的命运早已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慕容炜面对秦国人向公主伸出的魔爪，连一点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妹妹被秦国武士强行从身边带走。慕容冲死死抓住姐姐的手，想要留下她，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事情并没有慕容炜想象的那么糟糕，苻坚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对待战俘他能宽厚仁慈，对待美女，同样能做到软语温存。因此，清河公主进了秦宫并没有受到什么折辱，反而很受宠爱。

        苻坚战场上征服了强大的邻国，床笫上又征服了敌国的美丽公主，心情大好。相反，清河饱尝亡国之苦，又不得不委身敌酋，因此，整日郁郁寡欢，日渐消瘦。连苻坚也心疼起这个新宠儿，忙关切地问她可有什么心事？

        清河公主喟叹：“臣妾本应该是刀俎上的鱼肉，得蒙陛下错爱，早已感恩戴德，哪里还敢藏什么心事？只是进宫服侍陛下以来，身边一个能够说说话的族人都没有，陛下能否格外开恩，让臣妾的弟弟慕容冲进宫陪伴几日，聊聊天，解解闷呢？”

        苻坚一听，这还不容易吗，小事一桩，何足道哉，准了！于是，慕容冲的命运自此发生了改变。

        第一次被送入秦宫，慕容冲是作为苻坚宠妃慕容氏（也就是清河公主）的娘家人。长安比邺城繁华，秦宫也比他们的燕国皇宫更加雄伟壮丽，连从小生活优裕的王子都被这华丽丽的宫殿震撼到了，看起来，姐姐生活得不错，褪下逃难时穿的粗布衣裳，装扮一新的清河公主，雍容华贵，楚楚动人。

        在这里，慕容冲又一次见到了苻坚。相比于之前的那次“集体见面”，他这一次近距离看见了那个灭亡了大燕国的“魔君”——苻坚约摸三十出头，身材魁梧，中上的相貌，头要比常人偏大，难怪有人在背地里叫他“苻大头”，表面上看，这个人倒不失温文尔雅。

        慕容冲偷偷打量苻坚的时候，苻坚也正盯着他看。只需要一眼，立刻就让苻坚惊住了：这个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的男子？简直是比女子还要耐看十倍、百倍！相形之下，已经堪称国色的清河公主倒有些逊色了。苻坚的眼睛自此就没有离开过慕容冲，那一天，他究竟对姐弟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满脑子的，都是慕容冲的影子。

        苻坚与慕容冲，他们的精彩故事从这里启幕了。不久的将来，一首童谣传遍了长安城：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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