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还乡手记#家乡的伤痕

一年一度的春节又到了，不管距离有多远，不管路上多辛苦，过年回家是个永恒的主题。我家位于皖北农村，每年春节我都回家，工作以后也是这样。

媳妇是外地的，由于她的工作性质原因，春节期间要工作，所以最近几年，我都是自己回家。这几年我回去的也晚，都是年三十早晨6点坐回老家的高铁，然后倒三次公交车，再让家里人到村镇的街上接我回家，基本上年三十上午十点半就能到家了。

图片发自App

小黑车的坑

今年，听我弟弟说，高铁站有直接送到家的小黑车，想想直接送到家方便，便联系了小黑车，带着满满的期待和疑问，黑车司机满口答应，我也就放心啦。下了高铁我便搭乘小黑车了。结果这小黑车是拼车，还要等其他乘客，八点多到达高铁站，等到九点半才从高铁站出发，辗转奔波，于年三十中午12点半才回到了老家。中间和黑车司机争吵过，但没有用，他们都是老江湖，套路深。坑呀，花了个高价，还不如多换乘公交车呢，以后坚决不坐这小黑车了。

小时候以离开家乡为奋斗目标

努力学习，我通过高考离开了家乡。家乡地处偏远农村，虽然生养了我，对家乡的感觉可谓五味杂陈。穷乡僻壤易出恶人，从小就领教过家乡人的各种坑。骂娘也没用，认了，只能远离家乡，远离一些坑，聊以安慰了。

家乡的年味

过年回家，对我来说，更多的是追寻年的味道。年的味道带有更多的乡土气息，万千思念指向乡土，那些躺在田间地头上的已故亲人。在家乡过年，是围绕祭祖活动展开的，给逝去的亲人上坟，纪念逝去的爱，逝去的亲人。年三十下午和大年初一早晨，同宗族的亲人一起去位于田野的坟头给逝去的亲人上坟。以祭祀的方式，纪念思念亲人，我春节回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这种仪式感一直魂牵梦萦，每当春节的时候勾着我那颗回家的心。

图片发自App

每次春节回家也就过三四天，通常年初三或年初四就要返回了，因为还要回去陪媳妇在她家过年呢。

春节在家的短暂几天，目睹了家乡的部分现状，也见识了更多的人和事，感知更多家乡风情。

亏本现象在农村蔓延

种地不够本、养殖亏钱等传统上不怎么会出现的现象，最近几年来，在老家农村也时有发生。2018年，养猪的农户是亏本的，毛猪五块钱一斤，猪肉8块多钱一斤，跌破成本价。我三叔家养了三五十头猪，不计人工成本的情况下，亏了两万多。听说有两家养殖速成鸭的农户，养设备故障，鸭苗死了不少，直接损失几十万。

种庄稼也亏，种的土豆烂在地里就不收了，收了还不够人工成本，不如直接不要了呢。种白菜的也亏本了，白菜一毛五一斤，同样跌破成本价。废弃的蔬菜大棚，在农村田间地头时常能看到，都是亏本了，继续种植下去会亏的更厉害，不如直接扔了不要。

农民负债累累，农民很苦

回家的短暂几天里，和乡亲的交流中，了解到有些农民负债累累。我本家有个远方亲戚，我喊他叫叔叔，从云南带来了媳妇，总归要生活下去，在没有积蓄的情况下，通过赊建材的方式，盖了新房，欠债七八万。后续为了还债，想方设法搞起了养殖，结果养猪和养鸡，不仅没赚到钱，而且还亏了不少钱，欠债的坑又加深了。

当前，由于建材成本攀升，农村建房少则十几万，多则二三十万。很多家庭都是通过赊账的方式建房，背负一笔债务。农村种庄稼以及养殖出现亏钱现象也常有发生。农村娶媳妇的彩礼也需要二三十万，所以，在农村，建房、娶媳妇等，基本上都会负债，一旦种庄稼亏本，打工也没有赚到钱，不能及时还上负债的话，就会出现借高利贷或者透支信用卡等情况，后续赚到的钱填补不了利息的坑，便负债累累，成了农民头上的一座大山。

被传销组织伤害的家庭

在老家农村，陷入传销的倒是有一些。那些在外出打工不顺的人，辨别能力有限，很容易进入传销。传销的扩散性很强，基本上是通过拉熟人的方式，通过拉亲戚乡邻，使得更多的人被骗。更有甚者，通过借高利贷，投到传销里。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浪费了光阴，伤了亲戚及乡邻的感情，损失了钱财。

赌博现象有普遍的趋势

当前，农村也只有春节时候才热闹起来。外出打工的人们，忙碌了一年，也挣了不少钱，春节基本上都会回老家过年的。春节期间，我们那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三五成群的人们聚在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将是普遍现象。来点小钱娱乐一下，倒没有什么。一旦变味大额金钱的赌博就不好了。每年回家都听说一些人因为赌博把打工挣的钱输光了，还有借钱赌博的。虽然现在打击赌博在加大，但鞭长莫及，赌博现象一直都有，只是希望这种赌博停留在娱乐一下的阶段，不要负债赌博，不要影响大家的正常生活。

犯罪现象偶有发生

犯罪的现象听说了一些，基本上是外地作案。受金钱崇拜思想影响，只要能赚到钱，没人管你用什么方式。有些村民为了赚快钱，做起了犯罪的勾当。老家的村里，就有十几个人以扑克牌诈骗的方式，在湖北的多处工地上诈骗他人钱财，被公安机关查获。最后他们都被判了4到6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在老家人的眼里，犯罪偶有发生，通常是外地作案，作为饭后的谈资而已，犯罪的处罚起到警示作用有限。

春节回家虽是短暂的几天，但经历和见识是繁多复杂的。这些人和事，仿佛是熟悉的，又显得疏远。当再次拉近与家乡的距离，有我的牵挂，有我在乎的人，看到的有爱心、有疾苦、有同情、有敌意、有厌恶。

图片发自App

回忆起来又是那么清晰，感觉是那么地熟悉和美好，纵有几多感慨，几多惦记，或许有些话只能与自己言说。这就是我所牵挂的家乡啊，愿阳光照亮我那家乡的田野，给予她爱和希望，抚平她的伤痕，成就她更多风采。

活动传送门

刺猬X | 2019“还乡手记”EPOCH非虚构故事大赛 - 专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