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皱纸花

比利时虽然是个很小的国家，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比利时南有阿登山，西有北海滩，每到短暂的夏天，北海沿岸的小镇子如Middelkerke、Oostende、De Haan、Knokke和Blankenberge就成了比利时人消夏的好去处。

尽管比利时的沙滩平实无华，但比利时人在沙滩上仍然发掘出来不少乐趣，其中海滩皱纸花就是一个流传了近百年、全家都可以参与的传统活动——而且，这个在海滩上用皱纹纸做小花是个地道的比利时传统，在邻国的沙滩上，不论是法国的弗兰德斯地区还是荷兰的西兰地区都没有这样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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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全家齐上阵的游戏，家里的每个人当然都要出力。爸爸或者爷爷承担体力活儿，他们负责用铲子堆出个沙堆来，沙堆连同后面的沙坑就是一个小小的纸花摊位，沙堆是用来插纸花的天然“货架”，后面的沙坑则是卖花“小老板”们的座位。妈妈或者奶奶手比较巧，她们负责制作纸花。纸花一般用各种颜色的皱纹纸做成，将剪好形状的皱纹纸缠绕在木签子上，再用纸绳或者胶带固定好，一朵皱纸花就完成了。孩子们则是花店的老板，同样也是花店的顾客，他们把做好的纸花插在沙堆上，向经过的其他孩子叫卖；他们也去别的摊位转悠，买下自己喜欢的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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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制作相比，皱纸花的交易更有意思。买卖皱纸花用的不是比利时法郎，也不是欧元，这个夏日纸花市场上的硬通货同样也来自于沙滩——那就是随处可见的各种各样的贝壳。孩子们拎着小桶从沙滩上捡来贝壳，然后去纸花摊上选购自己喜欢的纸花，纸花的价格以“一手”贝壳为单位，比如这朵花卖“一手”，那朵花卖“三手”。所谓“一手”，即买家从自己的小桶里抓满满一把贝壳送给卖家，当作花资；“三手”，则要如此抓上三次。聪明的孩子往往带上弟弟、妹妹们一起去挑选纸花，不是因为他们的审美更好，而是因为弟弟妹妹的手更小，“付钱”的时候就用得上他们了。

“一手”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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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有趣的玩法出现在上个世纪的二十年代，谁是第一个在沙滩上做皱纸花的人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根据一个被普遍接受的说法，当时不少在有钱人家做工的女仆带着主人家的孩子到沙滩上玩，百无聊赖之际女仆带着孩子们造起沙堆花摊，制作皱纸花，并开始互相用贝壳进行买卖和交换。

1931年，Heist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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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中叶以后，这一玩法逐渐成为了一种家庭游戏，女仆的工作被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所替代，虽然制作纸花的材料不断被更新，但买卖纸花用的硬通货仍然是贝壳。

五六十年代的海滩皱纸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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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Knokke海滩。

图片来源：http://www.huisvanalijn.be/product/kinderen-op-het-strand-met-bloemen-van-cr%C3%AApepapier-knokke-1982?block=siblings&page=1&nid=3610

爷爷奶奶带着爸爸妈妈玩，爸爸妈妈又带着兄弟姐妹一起玩，一代一代传下来，海滩皱纸花的历史已有将近一百年，但它仍然是比利时海滩上一道靓丽的风景，同时也成为了比利时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近年来，不少人在呼吁保护这一比利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举办各种活动介绍海滩皱纸花的历史、教妈妈和孩子们如何制作纸花、收集与皱纸花有关的老照片、故事等，希望能够将这一温馨、有趣的家庭游戏一直传承下去。

上世纪Wenduyne海滩大赛海报上的皱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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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学过法语的表妹发现，在《小兔汤姆》系列的《汤姆去海滩》一集中也曾经出现过佐艾用贝壳换纸花的情节，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法国出版的儿童绘本实际上也多少采用了比利时的场景呢？

法语版《汤姆去海滩》

图片来源：http://jeunesse.mangoeditions.com/tom-ya-plage-l10749#.V5OIJfl97Dc

中文版《汤姆去海滩》

截图来源：http://v.youku.com/v_show/id_XMzc2NTU2MjAw.html

文/Athlon_BE
2016.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