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辨 五行体性之金与水（四）《九柏解读五行大义》研学笔记020

上仪同三司城阳郡开国公萧吉撰

原文：

金曰從革，從革者，革，更也，從範而更，形革成器也。西方物既成，殺氣之盛，故秋氣起而鷹隼擊，春氣動而鷹隼化，此殺生之二端。是以白露爲霜，霜者，殺伐之表。王者教兵，集戎事以誅不義，禁暴亂以安百姓。古之人君，安不忘危，以戒不虞。故曰：“天下雖安，忘戰者危，國邑雖強，盒摒必亡。”殺伐必應義，應義則金氣順，金氣順則如其性，如其性者，工冶鑄作，革形成器。如人君樂侵凌，好攻戰，貪色賂，輕百姓之命，人民騷動，則金失其性，冶鑄不化，凝滯渠堅，不成者衆，秋時萬物皆熟，百穀已熟，若逆金氣，則萬物不成，故曰金不從革。

水曰潤下，潤下者，水流濕，就汙下也。北方至陰，宗廟祭祀之象，冬，陽之所始，陰之所終，終始者，綱紀時也。死者魂氣上天爲神，魄氣下降爲鬼，精氣散在於外而不反，故爲之宗廟，以收散也。易曰：“渙，亨，王假有廟”，此之謂也。夫聖人之德，又何以加於孝乎。故天子親耕，以供粢盛，王后親蠶，以供祭服，敬之至也。敬之至，則鬼神報之以介福，此順水氣。水氣順，則如其性，如其性，則源泉通流，以利民用。若人君廢祭祀，慢鬼神，逆天時，則水失其性。水暴出，漂溢沒溺，壞城邑，爲人之害，故曰水不潤下也。

现代语境

金的特性功用为从革，从革就是革新，更换的意思，跟从规范法则而变更，形状随着特定的模范而形成为各种器物。西方为万物成就的方位，肃杀之气极盛，所以秋气盛起的时候鹰和隼会从高空俯冲下来击杀猎物，春气鼓动时鹰和隼变化了，秋和春是肃杀之气与生发之气的两端。

九柏注：春气动而鹰隼化，在24节气72侯的农历二月，惊蛰三候，鹰化为鸠。鹰，鸷鸟也。此时鹰化为鸠，至秋则鸠复化为鹰。六月小暑三候，鹰始挚。挚，言至，鹰感阴气，乃生杀心，学习击搏之事。七月，处暑，初候，鹰乃祭鸟；鹰，杀鸟。不敢先尝，示报本也。九月霜降：初候，豺乃祭兽；孟秋鹰祭鸟，飞者形小而杀气方萌，季秋豺祭兽，走者形大而杀气乃盛也。十二月大寒：二候，征鸟厉疾；征鸟，鹰隼之属，杀气盛极，故猛厉迅疾而善于击也。古人多用鹰隼在四时表现的状态来解释天地气的变化，秋天气下沉，鹰可以借下沉的天气俯冲而猎杀猎物，春因为阳气往上，鹰隼被上升的地气反弹，无法施展俯冲绝杀的技能，只能像斑鸠一样在田野里低空捕猎，所以古人说：鹰化为鸠。

古人把早上的白露开始冷冻成霜时来确定杀伐之气的表象。（九柏注：天气为太阳寒水之气，是寒凉肃杀的，只有天气下沉到了地表，白露才会冻成霜，古人以此作为肃杀之气已降临的依据。）君王训练士兵，集结军队发动战事是为了诛灭不义的行为和组织，镇压与禁止暴乱恶行，保护百姓平安。自古以来的君王，居安思危，随时随地保持高度戒备，确保没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所以说：“天下虽然和平安定，如忘记备战就会很危险，国家城池虽然坚固强悍，摒弃规范和法度必然灭亡。”杀伐举措必须顺应正义，顺应正义则金气顺，金气顺则如其从革之性，如其性的，工匠冶炼铸造，能打造成各种器物。如果作为君王喜欢欺凌侵略弱小国家，热衷战争，贪婪美色与财物，无视百姓生命，人民就会发动暴动来反抗，则金失去了其从革的功用，冶炼锻造不会融化，凝滞在模具坚固不化，不能制成各种器物，秋季万物都成熟，百谷也已成熟，如果违逆金气特性，则万物都不会成形（亦为成就），所以这就是“金不从革”。

水的特性功用为润下，润下就是水流则潮湿，水往下渗透会形成积水。水对应的方位为北方，北方为至阴之气（太阳离北方远，其气阴寒），具有宗庙祭祀的之象（宗庙是人们为先祖亡灵的安放之所，为藏，为至阴），水对应四时为冬季，冬是阳气开始生，阴气已终止，阴气终结与阳气开始的气交之时，是四时的纲纪。万物都是阴阳二气和合而成形，人死后魂气上升到天为神，魄气下降为鬼，精气散在外面而不复返，所以要建立宗庙，收聚分散在外的魂魄。《易经》说：“涣卦，亨，君王去宗庙祭祀”，讲的就是这个道理。（九柏注：涣卦是异卦相叠，下卦为坎，上卦为巽。风在水上行，推波助澜，四方流溢。古人经过观察发现，如果地上有一坑水，这坑水在有风的天气比无风的天气干得快，所以意识到这是风把水给吹散了。当遇到坎水在下、巽风在上的卦体时，就自然想到了，风在上吹，风能把水吹得涣散，故坎下巽上这一卦被称为“涣”。然而，风把水吹散，又变成云气，为人们带来雨水。所以，虽然涣是水流流散之意，象征组织和人心涣散，但是用积极的手段和方法克服，战胜弊端，就能挽救涣散，转危为安。《象》中这样解释道：“风行水上，‘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这里指出：涣的卦象是坎（水）下巽（风）上，为风行水上之表象，象征涣散、离散。君王为了收合归拢先祖精气便祭祀先祖，修建庙宇。涣卦象征涣散，启示了如何拯救涣散的道理，属于下卦。）

圣人的德以孝为先。所以天子亲自参加农耕，把亲自耕作收来的谷物用来祭祀，供奉宗庙（注：粢，zī，形声。从米,次声。本义为古代供祭祀用的谷物，泛指谷物。如：粢，稷米也。）；王后要亲自养蚕，以供给在宗庙祭祀时所用的礼服，以表达对先人的极大恭敬。恭敬至极，则鬼神回报以大福，这就顺应水气。水汽顺，则如气润下之性，则源泉通流，以利于民用。如果君王废弃祭祀，怠慢鬼神，违逆天时（四时秩序），则水失去其润下之功用。洪水爆发，流溢泛滥，淹没城市与村庄，成为人类的祸害，所以这就称为“水不润下”。

九柏于湖南（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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