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亦的石头

今天的地铁上一路欢喜的看着三毛的文,看到三毛说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我突然也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1

我小时候喜欢捡石头,就和三毛喜欢捡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

而当时的我,只喜欢捡石头。

家乡的村旁有个涧,不是那种山涧,而是大自然在不是十分平坦的黄土高原的地上,从远处的山谷处由北向南劈出一条涧,比两边我们平时生活的地面低十几二十米。

涧的两旁都有走下去小路,我每次走着都有走山间小路的感觉,十分欢快。

涧里有人开辟出田地,有苹果园,有麦田,有枣园,略高的地方还有种的柿子树。

还记得每次经过柿子树附近,祖母总指着最旁边那棵粗壮的柿子树说:“看,那棵柿子树就是咱们家的。”

那棵柿子树最显眼的标志就是旁边还长着一棵小柿子树。

我小时候只有一次记忆是一家人去摘柿子,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在,大人们爬到高高的柿子树上拿杆子打,但也只有那一次,后来家里人都忙了,柿子就交给别人家摘了。

更久以后,那棵柿子树好像被砍了。

2

涧的最大作用就是在远处的山上下大雨后,流下来叫“山水”(家乡话)的洪水,引导它往更远的地方流去。

小时候我总是特别向往,向往它会流向何处,会不会进去到大海,长大后回忆起当时的幼稚想法,若这山水从山西吕梁山最南端流到千万里外的大海,那一定是神话故事。

有山水自然就有石头,这就是我最喜欢的时候了。

被山水冲过的涧总会不时出现平坦粗沙地,粗沙地旁边卧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

我最喜欢一个人去捡石头,因为如果有其他小伙伴在,他们也会学我捡石头,他们捡石头是跟风,而我是真喜欢啊。

若是遇到喜欢的石头,但第一眼看到它的人不是我,我内心就特别崩溃,特别可惜,特别难过,远远的看着它被握进别人的小手,未来的它还找不找得到,我都担心。

所以我最喜欢带着小我三岁的弟弟去,如果是他捡到,我们会一起带回家,最后他一定会有不喜欢的时候,那时侯我就占为己有,贱贱的姐姐,哈哈。

不过确实,我弟弟还真的是对我特别好,出去在外,若是和更多的人一起去涧里玩,我弟弟总是向着我,快快的捡石头,拿回来让我看,是不是好看,是不是值得留下。

我捡了石头总会带回家放着,回家的路上,两个裤子口袋重重的晃着。

渐渐的时间长了,我就攒了好多。

家里地方不大,我又没有自己的房间,所以日子一长,母亲便把它们一股脑儿的倒到院子前的黄土地上,我的心就碎了,她不喜欢家里放那么多没用的东西。

可是我喜欢啊,最后只得捡几块最舍不得的石头放着。

3

慢慢的学习越来越紧张,升了初中后,我再没时间去哪里捡十头。

留在手里的也就剩了不到十余块。

我还记得里面我最喜欢的一块石头之一是红色的,摸上去滑腻滑腻的,不是那种不舒服的腻,特别温和。

我一直坚信它是一块宝石。

另一块最喜欢的是一块黑色的石头,长方体的,指头的一个骨节那么大,厚度五六毫米的样子,面积最大的两面特别平滑,我一度在我家的大磨石上,还有学校的各种水泥地上磨它,想把它磨到很平整,然后戴到脖子上。

那时侯一度担心去哪里钻孔。

初二那年学了地理,知道了鹅卵石一开始也不是圆的,而是在水分作用下,互相撞击,渐渐的磨成了圆的。

于是我欢喜的把我攒的石头都带到了学校,拿了一个比较大口的饮料瓶子,装了一些粗沙,除了黑色的石头都放进去了,每天一回宿舍就叮啷咣当的摇着,我自己听着声音都烦,其他的舍友肯定也跟着特别烦。

但我为了让它们变成鹅卵石,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叮啷咣当,叮啷咣当…

摇了一个多月左右,饮料瓶子里面被划的是面目全非,而里面的石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啧啧

4

当时的某些日子,胆子不大的我被同学教会了翻双杠后,我就迷上了翻双杠,翻的两个手心磨的泡,我还继续翻。

我不仅欢喜的翻,我还把最爱的红石头带出来,装在口袋里去欢喜的翻双杠。

大晚上的,我的红石头就这样被我给翻没了。

红石头丢了以后,晚上找,白天找,上体育课也找,从此,我再也不去翻双杠了…

看着一瓶子石头半点变成鹅卵石的迹象也没有,红石头也没了,我的记忆就不记得最后它们的归宿了,我只记得我把水都倒了,瓶子也扔了,愿它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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