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原》看艾略特的女性观

  [摘 要] 《荒原》是艾略特的成名作,也是欧美现代诗歌的里程碑。在《荒原》这部伟大的诗作中,女性形象占据了很大篇幅,是“荒原场景”中的代表人物。艾略特从西方传统女性观中继承下来了丰富的理论遗产,对其产生了深远影响,在他的笔下,女性的堕落是毁灭文明的恶魔,她们虽然是受害者,却是罪人,在作品中具体生动的女性形象体现了艾略特的女性观。


  [关键词] 《荒原》;女性形象;女性观

  【中图分类号】 I56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3)11-026-1

  在20世纪的西方,艾略特是最有影响的诗人、剧作家和文学批评家之一。《荒原》是艾略特于1922年写成的一首长诗,是其代表作之一。艾略特在西方传统女性观中继承下了丰富的理论遗产,他的笔下,女性往往是受害者, 她们没有独立存在的权利和自由,总是依赖外在力量而生存,处于社会的边缘,在男性的夹缝中求生存,但是面对女性的种种痛苦,艾略特对她们的态度没有同情,而是将批评的矛头一直指向女性,对她们或是斥责,或是鄙夷,或是嘲讽,或是忽视。在《荒原》中出现了众多的女性形象,她们具体呈现了艾略特的女性观。

  《传统与个人才能》是艾略特著名的评论,其中“传统”作为艾略特文学批评理论的核心内容显得格外重要。它作为一种历史意识,“包括一种感觉,即不仅感觉到过去的过去性,而且也感觉到它的现在性。这种历史意识迫使一个人写作时……有了这种意识形态,一个作家便成为传统的了。这种历史意识同时也使一个作家最强烈地意识到他自己的历史地位和他自己的当代价值” 。“传统”在艾略特的诗歌创作中显得尤其重要,他认为每个时代完全自成一体,诗人仅为自己时代的喉舌,“伟大的诗人,在抒发自我的时候,也写出了他的时代”。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同时也受到了西方传统女性观的影响。艾略特一再强调,任何现代作品都是在传统框架之内孕育的,任何创新都无法逃避传统的束缚。《荒原》中的众多女性人物形象承载了带有西方男权中心主义思想的男性作家对女性的一种想象中的塑造,是对女性形象的一种强势的规范。

  《荒原》在论述众多的女性形象过程中采取了对话体的文体形式,其中五十多处是由二十五位女性话语构建。《荒原》的开头写到:“是的,我亲眼看见古米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笼子里。当孩子们问她,‘西比尔,你想要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我想死’。”古希腊神话中的西比尔作为一名女预言家,拥有着超人的智慧和勇气。象征男权社会的阿波罗赋予了她预言的能力,本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完全地屈从他、为他付出的女人。但是西比尔“泄露天机”的行为违背了阿波罗的意愿,与男权社会的标准相违背,所以要受到惩罚,被关到被男性束缚的“笼子”中。“吊在一个笼子里”的西比尔正是男权社会的“奴隶”。后来她愚蠢地让阿波罗赐给她手中一把沙那么多的年龄。虽然阿波罗答应了她的要求,但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出现在《荒原》第30行:我要让你看到一把尘土中的恐惧。西比尔没有问阿波罗如何保持青春,所以即使她拥有一把沙那么多的年龄,但很快就变成了一位干瘪老太婆,在笼子里,受尽孩子们的嘲弄。她失去了女性应有的美丽,永远是男人的奴役,没有自己独立的权利,没有自由。正如伍尔夫所曾说过:“妇女是被关在屋里,遭受拳打脚踢……其实,女性永远是男性的附庸、男性的奴隶。”

  艾略特在第二章《对奕》中,通过生动得刻画两个场景展示了女性的病态。其中无论是坐在卧房中的“贵妇”还是在下等酒馆酗酒的“丽儿”的女性形象都表现鲜明。珠光宝气的贵妇“在火光下,在刷子下,她的头发,在火星似的小点子中散开,亮成话语,然后是残忍的沉默”。卧房虽然豪华,但是贵妇内心深处是空虚、无聊而又怨愤的,因为她仅仅是男人们手中的玩物。和贵夫人的性苦闷不同,下层妇女丽儿对性则是恣情挥洒,把爱情看做性的游戏,只图享受肉体之欢,全然不顾道德与伦理,以致在丈夫即将退伍回来才急急忙忙同女伴商量如何打胎隐瞒奸情。她虽然只有31 岁,却因为长期服用堕胎药,看上去非常“面老”。她的女友更是奉行及时行乐的人生原则,甚至置友谊于不顾,试图勾引丽儿的丈夫。“你不让他痛快,有的是别人”,这句话就把她的心迹暴露无遗。她建议丽儿“收拾得俏一点”,以取悦丈夫。丽儿陷入了两难的状态,她的婚姻只能靠作为性伙伴,取得丈夫的欢心来维持,但这却又将她变成了一个过早苍老的生育机器。她的生活没有一点激情,只是在虚无中延续生命,在“等待那一下敲门的声音”,等待死神的降临。只会茫然地自问:“我该干什么? 干什么?”“象现在这样冲出去,披头散发地走在大街上。我们明天干什么?我们到底干什么?”只能通过动物般的性爱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真实存在,于是她们在肉欲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在作品中,还有许多鲜明的女性形象的生动描写。比如通过先知的眼睛目睹了一个打字员和一个房地产职员之问的情爱游戏。 他们的结合毫无感情可言, 只是在发泄那么一点动物的本能,毫无感情可言。虽然打字员是受害者,但是在艾略特看来,她也是一个罪人,一个对感情毫不负责的人。

  在《荒原》中的众多女性形象,通过艾略特的男性视角,以及他所受到的西方传统女性观的影响,表现的多是堕落的、虚伪的、受束缚没有自由的。她们被艾略特这个男性创造者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了扭曲变形。虽然都是受害者,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独立存在的权利,没有自由,但是她们却受到了艾略特的蔑视以及批评。美丽清纯的女性形象只是属于过去,属于一个美好的世界,在这个荒原中,那些美好的回忆只是人们脑海中的残留碎片。这凸显了艾略特与女权主义宗旨相悖的反女权主义倾向,并反映出他传统的男权观念和表达视角。

  参考文献:

  [1]托・斯・艾略特.艾略特文学论文集[M].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0.

  [2]雷纳・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五卷[M].杨自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

  [3]赵萝蕤.艾略特诗选[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1999.

  [4]李俊清.艾略特与荒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

  [5]T.S.艾略特. 四个四重奏[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作者简介:王薇(1989-),女,汉族,河北廊坊人,河北大学研究生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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