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遍网文界的《手术直播间》：东北医生日更 1 万字的苦心力作

对姜医生来说，写作是一条「自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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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网络文学的人可能会发现，近期一本名为《手术直播间》的小说迅速走红。
2018 年 10 月，该小说在国内最大的文学阅读与写作平台之一——起点中文网上架。

2020 年 3 月 28 日，历经 520 天，更新 629 万字，收获 475 万总推荐，《手术直播间》终于完结。

这本小说的作者「真熊初墨」，正是姜医生。

起点中文网截图

他在完本感言中写道：「在这一刻，没有激动，更多的是平静。一路走来，恍然如梦。」
在他之前，虽然网络文学中也有关于医疗题材的小说，但几乎都是全职作者的创作，像姜医生这样「本色出演」的非常稀缺。
70 后的姜医生是国内最早一批网络文学爱好者。2011 年起，他开始动笔写玄幻小说。整整一千万字，他的作品无人问津，石沉大海。2018 年末，他开始转型，尝试自己驾轻就熟的医疗领域。这次终于一鸣惊人，作品爆红，屡获好评。
《手术直播间》讲述的是主角郑仁被「系统」附身后，人生开挂，从一个小小的住院总医生迅速成长为顶级名医的故事。
这里的「系统」像是住在郑仁身体里的 AI 人工智能医生，它可以给与郑仁 30 分钟巅峰体验，帮助他完成「完美手术」。
从最基础的阑尾切除手术开始，郑仁进入了「升级打怪」的过程。不到一年，郑仁就可以成功完成宫内介入手术、心脏连体婴分离手术、二次换瓣手术、子弹栓塞等高难度手术。创口最小、流血最少、手术速度最快，郑仁的名声不胫而走，引来同行无数羡慕嫉妒恨。
不仅如此，系统还赋予郑仁一双「透视眼」，让他只消看病人一眼，就能准确诊断出病因，不需要做任何检查，妙手回春，救人无数。
姜医生在小说中构建了一个广大医生们梦寐以求的世界：
郑仁可以在系统里做无数手术，得到系统的帮助、指点。手术就算失败，也不会有医患纠纷，只需要再次练习就可以。而且在系统中，时间是停滞的。小说后期出现的 3D 打印模拟仿真人也给医生提供了更多训练手术的机会。
然而，真实的世界往往很残酷。医生们面临的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演习，每一次诊断、手术，都要负起责任。
姜医生坦承，《手术直播间》前面的部分挺受人诟病：
「最初我不是按照医疗文的体系写的，走的是玄幻路线。但是苦大仇深的路子读者们看得太多，慢慢就腻烦了。」
随后，姜医生做出改变，写作更加贴近现实。他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参考新英格兰、柳叶刀等杂志上的文章，在小说的第二部分引入病例讨论，写医生与疾病斗智斗勇的过程。
第三部分更加深入，塑造了一个癌症晚期的小男孩，将主题锁定在人类和疾病的斗争上。姜医生认为，医生和患者是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疾病。
有位读者在评论帖里给姜医生留言：「求你了，让小男孩活下去吧」。
《手术直播间》获奖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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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年，姜医生从牡丹江医学院毕业，回到家乡大庆一家三甲医院的胸科工作。2016 年初，姜医生转到介入科。
《手术直播间》就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下。
为此，姜医生展开了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白天到医院看门诊，管肝癌患者。晚上回家后 7 点钟准时睡觉，凌晨 2：30 起床写作，一直到早晨 7 点。
他从来不知道大庆的凌晨是什么样子，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向窗外张望。
灵感枯竭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点支烟，在烟雾缭绕中缕清思路。
他保持着日更 1 万字的速度，被起点网授予「非常勤奋」的标签——连续更新 448 天。
姜医生的朋友看完美剧《良医》后向他慨叹，「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天能写这么久了。外科医生做手术，一做就是十个小时，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已经把你训练出来了。」
姜医生在评论帖里调侃自己的发际线已经到了小腿，一年的写作也抹平了他的六块腹肌。
「对我来说，写作绝没有爱好那么简单。我除了上班，要拿出所有的娱乐时间去搬砖。如果只有爱好，绝对支撑不了我一年写 480 万字。」
姜医生的工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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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足够细心，会发现《手术直播间》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彩蛋。医生们茶余饭后浏览的「杏林园」网站，原型就是丁香园。
「在这里，没有利益纠葛，只有单纯的学术讨论。传说有国内顶尖的各科医生也都在杏林园浏览，只是他们习惯做深水大鳄，从来不发帖、回复就是了」，姜医生书中如此描述它。
之所以叫「杏林园」，是因为古代医家每每以「杏林中人」自居。杏林高手也是指医术很高的人。
「我很爱丁香园，就怕它凉凉了」，姜医生在采访中表达了他对丁香园的担忧。
一个医学网站应该如何盈利？这是困扰了姜医生很久的问题。最终他在书里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郑仁通过升级打怪，成为国际顶尖名医。他凭借自己精湛的医术在杏林园里开设了「手术直播间」。医生们充钱之后才能进入直播间观看顶尖医生的手术视频。还可以在里面吐槽、发弹幕。
郑仁最终凭借技术优势，成功收购杏林园，摇身一变成为郑老板。
在现实世界里，这样大面积的手术直播是不存在的。「做示范手术的人心里直打哆嗦」。姜医生举了个例子，2004 年左右，中国医科大学请美国顶尖教授来做 tips 手术，之前筛患者就筛了三个月，要找症状最轻患者。因为病情变化很大，要保证直播时候不能翻车。
「我看过北京某医院一位口腔科主任卖的光碟，很贵，大概几百块一张。我认为这是个盈利点，但是现在做不到。」
之所以起《手术直播间》这个书名，也是出于这样的思考。
姜医生预计小说今年 3 月份会完结。2019 年 9 月，《手术直播间》的影视版权卖给了巢响国际。
写完这本书后，姜医生打算重新开始锻炼身体，捡回之前游泳的爱好，也会和读者群里的粉丝们有更多互动。他之后还会开写一本新小说，也和医疗相关。
其实最初姜老师的笔名是「熊初墨」，用了一个谐音梗。后来他换了手机号，注册了新的账号，起名「真熊初墨」。
「有些读者给我的称呼真的好烦人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东北人特有的爽朗笑声——
「他们叫我真熊老师。真熊老师，真熊呐！」

作者/编辑：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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